云盼情紧接着道:“那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呢?你也不得不去灭了摧花盟不是么?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费神去想那么多呢?这句可信,那句不可信,这个人可信,那个人不可信,总是把事情这样分类,活着会很辛苦的。”
聂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是么?”
云盼情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聂大哥,有人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对你正好适用呢。”
“什么?”
云盼情收起了微笑,带着一些严肃地意味,缓缓道:“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那个人就是你自己。聂大哥,你如果连自己也在怀疑,总是摇摆不定,这世上你还能信谁呢?”
她握紧了腰侧的古旧剑鞘,轻声道:“等你连自己也不相信的时候,你还是你么?”
这看似随意的话,却让聂阳心里猛地一惊,手心竟出了一层冷汗。
云盼情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把对自己的信任也降低了。
柳董二人身中极乐散时,他还能坚定地表示出对邪道手法的不屑和拒绝,到了田芊芊的时候,竟已经把那手段当作了惩戒的法子。
这些变化他并不是不知道,但他不信,与其说是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倒不如说是不相信自己有面对这样自我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从被影子追逐的人,变成了人身后的影子……而是对这变化的了解,才让他产生了恐惧,对邢碎影所做的一切的恐惧。
如果不是深埋的仇恨太过强大,他早就已经丧失对自己能够报仇的信心。
看着聂阳的表情,云盼情悠悠道:“聂大哥,我总有种感觉,你是不是……很讨厌自己啊?”
聂阳浑身一颤,猛地握紧了拳头,强笑道:“哪有……怎么会。”
云盼情张嘴还要说什么,聂阳打断了她,淡淡道:“盼情,谢谢,不过,不要再说了。”
那句话其实并没什么特别,人都会有讨厌自己的时候。
比如讨厌自己为什么总是没有定力,讨厌自己为什么没有习武的天赋,讨厌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胖,诸如此类。
聂阳也一样,当年只能躲在马车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养母受尽屈辱而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变成了永难抛弃的梦魇。
而等到他长大,那梦魇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变化。
那幕惨剧的画面,清晰的像是刻进了他的骨髓一样,绝对不会忘却。
但正是那永生难忘的画面,让他更加的瞧不起自己。
养母被邢碎影强暴时那雪白的裸体,不甘的哀鸣,摇晃的乳房,挣扎的双腿,竟然让恶梦中醒来的他感到阴暗的兴奋。
他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他觉得自己亵渎了生命里最神圣的东西。
而这样的情绪,是他绝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哪怕是董诗诗,甚至是聂月儿也不能。
一直以来,养母被淫辱的场面带给他的兴奋感都是他从心底鞭笞的对象,而这种对自己的鞭笞,也是他约束行为的动力之一。
这方法一直都很有效。直到他学了幽冥九转功为止。
从犹豫再三的占有了董清清和柳婷,到毫不犹豫的吸取了田芊芊一身功力,这期间,那无数次浮现在脑海的画面,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现在,云盼情和他的对话,才让他重新想起。
但曾经的有力鞭笞,已经无法再让他像当时那样负罪了。
看到这样的画面,任河男人都会感到兴奋的。
这种开脱的理由,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这一点,连聂阳本人也想不清楚。
他对聂月儿的刻意排斥,也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还可以毫无顾忌的像宠亲妹妹一样疼惜她,而没有一丝杂念,即使有,也会很快被自责情绪压下。
现在,一切都变得混乱了。
面对聂月儿近乎直接的示意,他选择的,只有远远躲开。
随着功力的上升,对诱惑的抵御已经几乎下降到了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