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拿出一块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不租房,我只是进去看看。”
黑狗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堆着笑让开了大门,“您请,您请,随便看。不过俺话说在头喽,这屋子才死了人,您可别嫌晦气。”
他这才看到聂阳腰侧的佩剑,立刻自己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嘿,当俺没说,弄了半天您是个混江湖的,随便看,您随便看,死个把人估摸您也见怪不怪了,请进,请进。俺不在这和碍眼了哈。”
说完,他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看来就算是这种胆大的百姓,也不愿意和江湖的武人多打交道。
两人进了院子,顺手关上了院门,四下查探起来。
说到过的牛车并未停在院中,看来董剑鸣走时,也驾了那辆牛车。
这样看来,即使走了,速度也不会太快。
院子里的大屋分了三间,应该不是平时住人的地方,除了不带堂屋的卧房,便只有一间粮仓,一间柴房,倒像是存储闲置不用东西的地方。
看来这黑狗子在村中也算是殷实农户。
卧房应该就是那村姑殒命之所,床上东西全都换了新的,地上也细细用水泼过,踏足进去,就是一脚泥泞。
床边墙上还挂了一道黄符,床头插了一炷香,看来也是临时抱佛脚之物。
从那几个武当弟子的表现推断,多半他们是知道董剑鸣向寻常百姓买女一事的,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确实对武当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如果那女子确实是脱阴而亡的话,对其奸淫的,就多半是刘啬本人。
刘啬和夏浩一样都是为幽冥九转功遗毒所苦的人,若是离了女人,不出三天就会阴火焚身,痛不欲生。
董剑鸣竟然肯为他去买无辜村姑供其泄欲,莫不是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么?
还是说……有董诗诗被拿来要挟的可能呢?
柴房之中一无所获,两人来到了存放粮食的大屋,屋内倒也有一张板床,不过明显是临时搭建而成。
云盼情走到床边,伸出两根玉指,轻轻拈起了一根长发,低声道:“看来董姐姐应该是被关在这里的。”
“你这么肯定?”
聂阳一边四下看着,一边随口反问。
云盼情指着木板边上的墙壁,道:“是啊,不是董姐姐,还会是谁?”
聂阳顺着那指尖望去,破破烂烂的墙面上,依稀可以看见用指甲刮出的十几个小字。
“小阳子小阳子……”
密密麻麻刮出来的,尽是董诗诗对聂阳的称呼。
聂阳苦笑着吐了口气,道:“果然是她。”
“看起来,董姐姐到并无大碍。咱们出去问一下村人,准备追过去吧。”
云盼情觉得这里已经找不到什么,便建议道。
“嗯。”
聂阳点了点头,也打算早些追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略带乡音却顺耳的多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刚刚才走进来的带着和气微笑的青年男子,略显富态红光满面,好像是小镇之中的酒家掌柜一般。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聂阳心中一动,扬声道:“董凡?”
那男子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绸褂,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聂阳聂公子了。”
聂阳双目一寒,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屋外,呛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剑锋已经贴住了董凡粗粗的脖子。
董凡双手一摊,笑道:“久闻狼魂中人绝不会向寻常百姓动手,不料今日一见,才知道见面不如闻名啊。”
“你也算得上是寻常百姓?”
聂阳冷冷说道。
董凡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鄙人不懂半点武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窑子老板。虽然带着姑娘作些皮肉生意,却从不逼良为娼,怎么,也不至于惹到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