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喃着,神情渐渐恍惚起来,“我一直跟着他,他说教我功夫,我就学,我真没听过什么桃花功,不过确实很快,我练的内功进境快的我自己都会害怕,我只是使不出来……相公说以后会好的,只要我们拿到幽冥九歌,我……我就能把所有内力都使出来了。我不关心摧花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顾不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在注意我,可……可相公叫我勾引他的时候,他又没有反应……他明明硬了的,却不碰我……我讨厌他,他是个怪人……我知道的不多,真的不多……六百万两银子我也一两都没见到过。是相公自己负责的……”
“你们是怎么成立摧花盟的?”
聂阳看她已经有些崩溃,语气也放柔了许多,但逼问的口气却依然不改,而那根要命的飞针也还捏在他的手里。
世事往往如此,你所信赖的武器,攻击你自己的时候,也一样十分有效。
“……顾不可帮忙,相公口才也十分了得,联合几个势力后,又有不少为了利益主动加入的,渐渐……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抚摸着腿上的针孔,喘息着说道。
聂阳心知纵使现在王落梅一副败象,所说的话却也未必可信,这些话中能有两三成属实就算不错。
顾不可之事,税银之事,甚至是桃花功之事,她所说的话都很可能是随口编出。
女人是最擅长编故事的,越漂亮的女人,便越是如此。
他在这边诛杀摧花盟留守之人,残余狂性大半随之宣泄,到了送那些可怜女子解脱之时,却又起了异样之感,那蠢蠢欲动的奇妙感觉让他毫不留情的杀掉了那几个偷袭的女子,看到那残酷而香艳的尸体后,他心底一阵恶心,紧接着,却升起了一股阴暗的满足感。
就像长久以来的压抑,突如其来的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缺口。
他急于否定这种感受,焦躁的开始在山野里狂奔,凉风还没有让他彻底舒畅的时候,王落梅又出现了。
知道她身负桃花功的时候,他竟有隐隐的兴奋,就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由头,来占有这个属于敌人的女人。
他不得不一直找问题问下去,分散心中莫名的渴盼,即使,他开始就知道王落梅的话没有几分可信。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王落梅面前,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让女人在身下欲仙欲死的感觉其实并不坏,让那些罪大恶极之辈的血溅在身上其实很爽快,对敌人的折磨其实没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助纣为虐的女人们,也不值得得到任何怜悯……不是么?
为什么还要犹豫?
心软?下手的时候,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同情之心。
教诲?
他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的少侠,师父从来教给他的都是不择手段。
影狼这个称号,从来也不是光明中的一份子。
那这种心底的排斥感,究竟源于何方?
眼前王落梅面带恐惧的瘫软身躯渐渐和梦魇中的景象重迭,聂阳眼前莫名的出现了养母那丰满柔软的身躯,被粗鲁的男人压在地上狂猛奸淫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会在他的心底点燃一把火。
那把火,他一直以为叫做仇恨。
他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养母的幻影被他强行丢在了一边,走马灯一样的,自小到大所有的心事都飞快的转动着出现……直到凝成了他不愿面对的两个字:恐惧。
那些排斥,犹豫,到无法自控后的自责,狂乱,其实只是因为这个简单的理由,恐惧。
也许幽冥九转功根本不是在人的心里种下了什么,而仅仅是引诱出了每个男人压抑在心底阴暗之处的毒龙而已。
养母被淫辱后杀死的场景不断地重现,仅仅是因为仇恨刻骨铭心么?
聂阳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向后退开了半步,脑子有些发热,幽冥九转功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了。
他努力地挪开了视线,不再去看汗湿衫裙的王落梅。
他所害怕的,竟是他的欲望。
那种充满了罪恶感,会让他不断地回想起养母苍白裸体的欲望。
冷汗渐渐的布满了额头,聂阳突兀的发现,这种一直以来影响着他的恐惧,在昨晚的疯狂之后,几乎消失殆尽。
尽管仍然有着浓浓的罪恶感,但他眼前再次出现柳悦茹死前凄楚淫靡的娇躯时,他终于承认,随着怒火而来的,还有强烈到无法抵抗的兴奋。
就像他现在终于承认,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王落梅的桃花功。
她是赵玉笛的女人,很可能,也是邢碎影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很好看,很有魅力的女人。
当他敢于承认这些的时候,心底涌上的那些罪恶感,很快便被如释重负的轻松所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