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本来还打算去安泰证券看看诸多旧友,后来想想还是罢了,似乎还没到“我胡汉山又回来了”的时候。
但是怎么也得见见郝总,于是在林淑贞先行离开之后,张一鸣给郝总打了个电话。
中国证券市场十几年的发展历程虽不算长,但是其间的风云变幻,却丝毫不输于浩浩历史的波澜壮阔,同样是一时多少豪杰,同样是浪花淘尽英雄。
像张一鸣这样顶尖的操盘手黯然离场,在张一鸣自己是刻骨一生的伤痛,在证券市场这个大舞台上却不过是时常上演的老曲目。
中国股市最早声名赫赫的的三大猛人,两个坐了牢,另一个也早已淡出江湖;中国最早的一批证券公司老总,至今仍在其位的已属凤毛麟角,而中国三大券商之一安泰证券的郝云天,则正是这样的凤毛麟角之一。
张一鸣跟了郝云天十年,由郝云天一手培养起来,两人之间早已超出一般上下级的关系,而可以说有着父子般的情谊。
郝云天之所以屹立证券江湖十余年,在当年的同行们都一一倒下或隐退之后而依然稳坐安泰的头把交椅,与他一贯低调、不乱冒险的性格特性是有着极其密切的因果关系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时时事事把风险放在第一位的人,却默许了张一鸣在广东家纺股票上的违规和冒险,可见郝云天对张一鸣非同一般的关爱。
当然,张一鸣也没有辜负了郝云天的关爱和信任,这不是说张一鸣的冒险获得了成功,而是在失败之后,张一鸣赔进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也没让事情扩大,使火烧到郝云天身上。
郝云天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独自一人,亲自架车来到千代酒店。这时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两人就去酒店的中餐厅一块吃饭。
“郝总,我暂时还不想去安泰那边,所以……”
张一鸣解释没去安泰看望郝云天的原因。
“你不用说,我理解。”
两人在一个僻静的桌边坐下,叫了两份商务套餐。
郝云天看着张一鸣的脸,好一阵之后,终于欣慰地说到:“不错,一鸣,我看见你现在的气色,心里放心多了。”
“谢谢您关心。”
张一鸣笑笑。
“你怎么说这话?”
郝云天脸色一沉,“我能不关心你吗?当初虽然你没法再呆在安泰,但是我叫你留在深圳你怎么也不听我的?还有,离开了一年多,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生我的气?”
“您知道我不会生您的气。”
张一鸣说。
郝云天也知道张一鸣说的是实话,他不过是对张一鸣一年多杳无音讯生气而已。“我可是一直关心着你的消息。你把家纺收购了?”
张一鸣点点头。“我手里有那么多家纺的股票,正好雷登兄弟公司想找人合资收购家纺,就找上了我。”
“雷登兄弟怎么会对那个烂摊子感兴趣?家纺现在的净资产还是负数吧?”
郝云天皱眉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雷登兄弟的目的,家纺目前确实还处在资不抵债的状况下。不过,现在的生产经营已经恢复正常。”
郝云天点点头,“我听说了你对家纺的清理整顿,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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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雷登兄弟公司的合作,应该不是你离开深圳时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吧?”
郝云天又问。
“不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孤身一个人跑到北京去干什么?”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他不敢说当时也不是计划去北京,而是上了五台山想出家。
“我本来只是想散散心,去北京看我的师姐,她对我和诗思一直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