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的时候,文革的余波已经散去,那个时候老宅里便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机。
老式唱片机的具体来历我不是太清楚,我曾经怀疑是叔父通过广东的战友从香港那边给鼓捣来的,但也有可能就是我家拥有,私下藏匿,文革结束后才拿出来的。
祖父留下的照片中,有一张便是他同摆放在桌子上唱片机的合影。
而照片上的唱片机同我幼年时看见的似乎是同一台了。
因为经济的好转,镇上不少人家购买了收音机,比较富的甚至购买了录音机。
或者收听广播评书、或者播放香港流传过来的流行歌曲。
就只有祖母,每天反复、来回的播放着那盘肖邦的钢琴曲唱片。
小的时候,我根本不懂欣赏高雅音乐。
那些曲子在当时的我看来,甚至还不如学校里教的儿童歌曲以及港台的流行歌曲好听。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逐渐意识到这些曲子才是真正音乐殿堂中的隗宝。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的沉浸在了童年的回忆当中而无法自拔。
直到楼道那边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有人打开了我房间的栅栏铁门后,我方才猛的警醒过来。
抬头一看,唐姓警察带了好几个人进入了关押我的房间,而这其中,吴仲军也赫然在内。
见到我蜷缩在床上,吴仲军慌忙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关切的询问起来。
“严平你没事吧?”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发觉之前的疼痛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我没事。”
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后,吴仲军方才放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见到我依旧戴着手铐,吴仲军转身望向了姓唐的警察。
姓唐的带着几分歉意的表情,上前解开了我的手铐。
接着对我说道。
“赵局要见你。”
我随即在懵懂之中,被眼前的众人带到了楼房的五楼。
跟着姓唐的还有其他几个警察走进了门口挂有“副局长办公室”铭牌的房间后,我见到赵勇毅脸色铁青的背靠在打开的窗口前。
他望了我一眼后,伸手指了指他办公桌前的摆放的椅子。
我随即依照他的指示坐了上去。
接着他冲着姓唐的还有其他几个警察语气生硬的说道。
“欧阳睿枫的事情你们怎么解释?”
其他几个警察低头不语,吴仲军应该是事不关己,所以依旧站的笔挺。
姓唐的表情则显得坦然。
在赵勇毅发问后,只有他开口接了下来。
“不怪他们了!毕竟,谁都想不到咱们自己人中间有内鬼了!”
“你之前是怎么看出来的?”赵勇毅此刻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向姓唐的询问道。
姓唐的顿了顿答复道。
“昨天在李子坪的有两伙人。被巡山的弟兄发现后都立刻转身跑路了。这两伙人中间,一边人数明显很多,足有十几二十个,另一边就只有四、五个人!照理,任谁都会考虑先追人多的那一伙了。结果欧阳睿枫在前头带队,先是说自己崴伤了脚,将其他兄弟拖在了原地,脚好点之后又引着大伙转头去追那伙人少的。去的人回来告诉了我这个情况,我是因为这个,才对他起了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