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好像仍以为,明是在逞强,说接受泠,是装出来的。
明感到有些不耐烦,丝应该更加相信她,也该对自己的同伴更有自信。
也许,明想,一点缺少羞耻心的宣言,能把她们的迟疑减到最低。
与先前要泥带路时类似,现在,明握着拳头,说:“我会成为你们的喂养者,我想和你们每个人做。最后,我会把你们全都抱在怀里。”
这可是有计算过的,将“把你们全都抱在怀里”放在“想和每你们每个人做”之后,对整个句子有一定程度的修饰效果,让下流的感觉不会太多;应该吧,明想,皱一下眉头。
其实,她不那么确定,由此可见,她只是想展现气势而已。
丝没再说什么,和泥一样。此时,她们都以相当平静的表情来面对。
眼前这位年轻,身体还未停止发育的人类,竟然愿意成为喂养者。
她看来一点也不勉强。
她也不计较自己在童贞等方面的损失,这是多么的伟大、难得,或该说:不可思议!
对丝来说,就好像置身在童话故事一般。
将近两世纪的时间,她们都生活在缺少能量的艰苦环境中。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不抱持太大希望、不去编织过分美好的梦想,因为那不切实际。
而如今,所有的美梦看来都已成真,还远超出他们的基本需求。
泥闭上眼睛,明,这个曾被她粗暴对待的女孩,现在已经耀眼得令她无法直视。
若只说声谢谢,显然不够,而欢呼或鼓掌感觉又太轻浮了;言语或非言语,都难以表达泥此时的情绪,似乎什么样的表示感觉都很多余。
事实上,泥此时最想做的,是躺在地上,使劲的大笑与打滚。
只是为了顾及形象,她没这么做。
泠主要是哪些部位有刺,明正试着回忆。
这时,丝说:“我几乎没法思考。当然我很高兴、很感动,只是这种节奏,太快了。我发现,自己竟然没做好心里准备。”
的确,明同意,她们的相处时间都还没过一个礼拜呢。听到丝这么说,泥会不会有些不满?明想,看着泥,而泥的表情看来还好。
“但──”泥说,闭着眼睛,“这种节奏才是最理想的,不是吗?”
她可能是在暗示,有触手生物不能再等了。
不会是蜜或泠,明想,她们的情况还好。
主要是露,虽然丝和蜜对她有很多意见,但身为家人、同伴,还是不希望她死的。
她们全都长时间缺少能量灌溉,而能传输能量的触手生物已经死去。
所以,明非得要和他们每个人都做过一次才行。
一开始就是这么计画的,明想,这不会太困难。
“可是姊姊。”
丝说,双手在肚子下握紧,“走到这一步,你不会有种感觉──我也不确定该怎么说,但我却突然觉得,我们好像做错什么事似的。当然,能够拯救全族,我们是该感到高兴,不过──”丝看了下明,说:“对明真的好吗?”
丝低下头,两手十指相触。在这几秒内,他的掌心一下贴合,一下分开。
泥握紧拳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差点忘了,自己也曾在意过这种事。
在明和另外三只触手生物见面前,泥也说过类似的话;虽晓得丝的感觉,但对于自己先前也和明说过些什么,却是只字不提;压低眉毛的泥,竖起右手食指,说:“听着──”语气很认真,接着,停顿超过五秒;太久了,像是真的不确定该怎么说,而不像是为了营造气势。
丝晓得,泥脑中浮出的大概是一些听来中肯,却可能会让明觉得很刺耳的话。
明的性需求很大,这是事实,并非误解或造谣,但泥不能这么说,那太没礼貌。
说明一天可能要不只一次、偶而换个对象会让她更愉快,虽然是理性分析,多次观察的结果,但直接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过分。
就算以较为阳光的“活力十足”来形容,明也晓得她在暗示些什么。
异族间的性关系,要用什么样的说法,才不至于太过头;这的确是一个挑战,泥想。
几秒钟后,泥把双手放在丝的肩膀上,说:“总之,明不是普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