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脸色发青的泥,丝立刻了解到是什么情况,自己的脸也在五秒内变得青中带绿。
这个画面,丝和泥会永远记得。
丝想以傻笑带过,而泥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你又发出那个离谱的笑声!”泥说,最不能接受的还是这点。
“且好像不用换气似的,我知道。”
丝说,右手摸着后脑杓。
她原本想和泥分享这种笑法的诀窍,后来想想,还是扯些别的好了:“如果囊内的绿色液体跟水一样容易起泡,囊内的动态一定更为剧烈,就像是水煮开了。”
丝觉得这种有点好笑的假设,能让气氛轻松一点。而泥还是皱着眉头,没笑出来。
“我还以为你痛到做恶梦,”泥说,“直到我看见你的表情;像个玩疯了的孩子──这样说还太客气了些。你简直像以前电影中的奸角!”
尽管曾在明的面前说自己是犯罪者,并感到极为骄傲,而如今被自己的姊姊说成这样,丝仍有种尾椎中了不只一箭的感觉。
泥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娇羞或性暗示的感觉,这是让丝即使被骂,兴奋不起来的主因。
丝不试着辩解,静静的接受教训。
她当然想强调自己在梦中的表现,怎样也不能代表她整个人的全部,而那可能会让泥更生气。
何况这种论点,连丝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泥情绪平复些后,说:“我们以后还是可以睡在一起,只要你距离我至少十五公尺。”
“竟然是十位数!”丝大叫,脑中彷佛爆出至少十道响雷。虽庆幸不是泥不是说三十公尺或九十九公尺,但丝受到的打击还是大到极点。
有一瞬间,她想硬是抱着泥。
和姊姊撒娇,就和过去一样,丝想,眼中冒出几条血丝。
而可能,她双手才刚伸出,泥就会缩起身体,摆出明显的防卫动作,甚至呼唤其他人来帮忙。
蜜会第一个赶过来,泠也会傻傻的跟在后面,说不定明也会来关心,丝能想像得到这几种情况。
气势弱到彷佛缩小两圈的丝,低着头,再次跟泥说抱歉。
“哼!”泥吐出一声后,把头往左转。她算是够客气的,没谈到丝的梦话内容(“我来帮姊姊补充养分!”)。
泥转身,背对着丝。
有超过一分钟,她避看丝的眼睛,就是怕丝又露出一副可怜样。
而丝尽管眼睛很红,却没那么做。
她晓得,自己这次真的要好好反省,不能再以胡闹的态度来面对。
她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很有问题的家伙,明说的一点也没错。
丝现在羞耻到了极点,有种想要躲到深山里的冲动。也许和野熊做朋友,她想。能量全满的她,绝对打得过山中的任何野生动物。
幸好,等下就要花时间服侍明,丝想,不然气氛会一直尴尬下去。
按照蜜的计算,明大概还要再过半小时才会醒来,泥说:“差不多是六点二十分,她有时间吃完早饭,绝不会迟到。”
对泥而言,能让明吃到自己做的饭,是一天中最重要的几件事之一。
在姊姊心中的地位,这或许还高过和明亲热,丝想,伸一个懒腰,左右转一转身体。
虽然不觉得酸疼,但丝的骨骼会发出“咖啦”、“啪啦”等声响,像是久未运动的中年人。
触手生物的肌肉和肌肉都是同一种物质构成,而在恢复后却只有骨头需要调整吗?
丝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等下就要和明见面,为不让她担心,丝赶紧把全身上下的关节都给顺一顺。
过两分钟后,做完舒展运动的丝,缓缓呼一大口气,走向泥。
她在泥的左后方,两人之间距离只有不到五步。
原本,泥的双手都垂在肚子下,而她在丝靠近后,右手紧抓着左手肘,明显是要减少自己的身体面积。
一副自己的妹妹有多么让她觉得发指似的,丝想,鼻子到眼头都感到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