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时,也难免也怀疑,是否在我出生之前,他就有──无论是用法术或只是透过薄膜低语──跟我透漏这些讯息。
凡诺在椅子上盘起腿,把头靠到椅背上。
有至少一分钟,他显然对我的主动提问感到很高兴。
而凡诺在看一下时钟后,很快就收起笑容。
如此突然,让我以为他好像是换成另一个人格:“今天的课程结束了,我还要忙,你接下来──”他思考一下,说:“就随便在研究室以外的地方晃晃吧。”
实验室或研究室,当初我一直无法确定。
选用哪种名称,纯粹就只是个人偏好而已,我想。
而比起确定这种无聊又琐碎的事,他愿意让刚出生的我到处走走,真的让我感到非常高兴。
正当我在脑中开始计画大半天的行程时,凡诺却加上一句:“这一个月,在做完所有测试之前,你都不许出门。”
他只是不希望我跑太远,没有任何为先前的事惩罚我的意味。
这大概也表示,他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叫到研究室里。
这实在令我感到沮丧。
他没给我安排什么工作,表示我在测验或睡眠以外的时间,得要想办法打发。
我以为这很困难,但在过不到半小时之后,我就发现他的地下图书室。
里头的藏书量惊人,每个书架都超过两层楼高,有九成九都放满了书。
少数没放书的空间,则被用来放置地球仪等杂物。
我看向台阶和未贴壁纸的墙壁,发现整栋建筑不只是用石材或木材,还用上一种生物组织。
那时我就猜想,这里即使遭遇炮弹攻击,也不会垮下来
“那是肉室的原型!”
明说,睁大双眼。
虽不是亲眼看到,但她一听就晓得,还忍不住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他既然长得那么诡异,应该也会用幻象,好赶走所有会打扰他研究的人。我猜,他幻象的影响范围,可能比你们施展在我身上的还要大。”
明晓得,自己不该插嘴,也不该这样形容他们的创造者──即使最初那样描述的是蜜──。
但明就是忍不住;有机会知道这些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法术、生物组织的前几个版本,让她感到很兴奋
见到蜜停下来,明立刻说:“抱歉。”
“不,”蜜说,“我才该说抱歉。”
她这样说,反而让明的头上满是问号。
蜜接着解释:“虽然我可以顺利讲下去,但到目前为止,我说的好像尽是一些琐碎的资讯。”
不只是因为酒精,也是因为年纪,蜜想,像她这样活太久的,就是会期待有人能容得下她的所有废话。
明在胸前握紧双拳,大声说:“我会听下去的!”
明有提醒自己该表现得严肃一点,而她在回应时,还是难掩兴奋。
明要的就是细节,蜜的这种描述方式非常合乎她的需求;要是蜜把自己刚出生这一段用不到五句话就讲完,明反而会觉得非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