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不会妨碍呼吸,明想,虽不晓得这是什么原理,但真是谢天谢地。
在变得更加贴合她的身体后,光团温度就开始下降,质感也变得更加粗糙。
它们也会往明的嘴巴和鼻腔里钻,所幸在进入体内的部分触感较模糊,让明不至于有种像是被虫子大举侵入的恶心感。
跟触手衣比,实在是差远了,明想。
她试着想像自己是在泡冷水澡,而不是整个人被一堆腌渍物挤压
光团也深入眼窝、包围眼珠,明想,感觉是不太习惯,但视线没有被遮蔽。
她看得很清楚,事实上,她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盖过瞳孔的光团。
而在全身都给光团包围后,明眼前的景象才出现极大的变化。
先是一个金发女人的身影,再来是一栋十坪出头的小房子;里头没有隔间,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这些景象和图书室内的空间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大型的立体投影。
明在睁大双眼的同时,却也感觉到,自己绝不只是用眼睛看到这么简单。
照常理来说,视力不算好的她,在面对这种像是轻烟一般的模糊画面时,即使眯着眼睛也很难看清楚。
现在,明不仅看得非常清楚,更像是亲临投影中的现场。
像是被唤醒过去的记忆一般,她想,摇一摇头。
别弄错了,明提醒自己,这些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蜜的记忆。
回想小蜜先前的神情、话中的内容,再加上刚才感受到的一阵不适,明判断眼前的这些,极有可能是蜜最感到烦恼、痛苦,却也是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小房子内的桌椅时常移动,而那个女人也以快过寻常人百倍以上的速度移动;明还看到窗外的建筑被迅速的拆掉、重盖,而日夜的交替速度,简直比她开关灯泡还快。
偶而,明能看到藤蔓爬过窗子,或一两只蜘蛛在角落结网;在下个瞬间,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就消失了,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清掉。
明却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就算镜头一直维持在原来的位置,这些细节却是在不到百分之一秒内就改变。
像是连续拍照,把几十年光阴给浓缩成不到一分钟,明想,这是所谓的快转──不,是旷时摄影。
而场景的改变,还不及那个女人来得多。
不要多久,她就从看来最多二十岁,变成将近三十岁。
她的发型、服装时常改变,身材也是时胖时瘦。
一分钟可能交代这个人一到两年的生活,也可能只是交代她不过半天的作息;和明以往习惯的那种固定旷时摄影不同,眼前景像的速率很少固定。
在一切都不至于动得太快时,明就能看到很多细节:像是那女人写信时的一笔一画,甚至念书时的嘴唇形状等。
明还曾看到她在做好一道菜后,先从盘子最左边的萝卜开始吃起。
而在动态极快的时候,明就只能看到那女人和窗外的人从眼前闪过。
明甚至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睡觉或吃东西。
明猜,时间一下飞跃这么多,大概就表示这期段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资讯。
屋内的一些地方累积污垢,然后被清理干净。
下雨天时,屋顶开始漏水。
一阵子后,再次下雨,却没再漏水。
修理好了,明想,梯子显然架在离窗户有点远的地方。
她看到壁纸是由那女人自行换新,而屋顶的部分应该得依赖工人。
由于明无法到小房子外,没看到施工过程。
她可能到最后都无法知道房子的外形,而从刚才到现在,她也只看到那个女人来来回回。
没有其他人出现,明想,这名女子想必就是蜜某段时期最关注的对象,说不定就是蜜的爱人。
已经过约两分钟,明有机会看到几张由那个女人亲自签名的信纸:开头都有的大大的B。明想,中文翻译的话,应该是贝琳或贝里开头吧?
由于实在不确定接下来的几个字拼起来会怎么发音,她暂时只叫那个女人为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