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不会讨论‘做爱’和‘交配’的区别。
罗娟心里一阵刺痛,可还是维持着平静和自尊,回应道:“我完全理解,假装关心一个人,并不是很舒服的事儿。”
“别把我说得很差劲似的,我们在谈你呢。”
罗娟的脸上仍带着笑容,但声音充满愤怒,“你在试探我么?放心,我亲眼见过你诱惑人的手段,知道你不会对我一网情深。其实你不用提心吊胆,我知道我爱的是什么人,你就算魅力顶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得了吧,说得好听,三言两语不就被我占了便宜。
冯鼎言差点儿吼回去,可也明白那么说的话罗娟非掐死自己不可。
他将语气放柔和,像是一个耐心的导师和学生讲道理,“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会儿假装没——”
罗娟听到耳朵里,只觉得他字里行间满含讽刺。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我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冯鼎言,这就是问题所在。”
冯鼎言眯着眼看她,仿佛对她的说辞不甚信服。
可他没有继续追问或争论,只是盯着她抬头挺胸、摇曳生姿地走在前面。
她想要他相信这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但愿他也能这样相信,然后他就可以将整件事,连她一起抛到脑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包间,罗婵夫妻不知跑到哪里。
冯鼎言看到规模不过是个雅致的小房间,不禁有些意外,“这,够坐么?”
罗娟给他电话时,说起是给罗文胜做寿,他本以为凭罗文胜的排场,最起码也得是个二三十人的宴会厅。
罗娟里所应当答道:“都是家人,爸爸对庆祝这种事儿本就不喜欢高调。”
冯鼎言迎上她的眼眸,略微扬起眉毛,“我在这种场合合适么?你父亲不会喜欢。”
看到冯鼎言的反应,罗娟感到某种程度的满足,鼻子里哼了声,说道:“你顾自己吧,在我姐夫面前来那么一出,他当然第一时间向老丈人汇报。这次爸爸生日,姐夫指名道姓要你出现,本来就是冲着给你难堪的,我只是奉命邀请。”
冯鼎言叹口气,“是我自作自受。”
正说着罗婵推门进来,看到罗娟两人也没丝毫尴尬。
那样子自然的好像冯鼎言果真是罗娟的男友,而她和冯鼎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罗婵这种女人,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有好处时她可以柔软顺从,而如果挡着她了,只会将之扫除干净,果断从容,不给对方留一点儿念想。
“本来计划轻轻松松吃个饭,赵志强非挑这会儿玩花样。”罗婵气急败坏说道:“他刚才告诉我把冯鼎言给叫来了,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儿。”
罗娟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安抚地拍拍罗婵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你赶紧把脾气收一收啦,等爸爸来了,看见你跟姐夫之间生气,会更不高兴的。”
说完赵志强也走进来,目光落在冯鼎言身上时,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好像在等好戏上演。
他和罗娟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出来吧,爸妈已经快到了。”
几个人来到院子门口一字排开,罗婵和罗娟站在中间。
两人显然是商量过,无论是容妆还是服饰都搭配极佳,衬出一对儿出色的姐妹花,旁边站的赵志强和冯鼎言,一个魁梧沉稳,另一个挺拔英俊,倒是分外抢眼。
罗文胜夫妻走进来时,看着两个女儿摆的架势,也是嘴角直往上翘。
罗文胜仪表堂堂,黑发仍然浓密,然而斑白的鬓角分外显眼。
他的眼眸透着精明,脸部表情强悍,尤其是坚挺的下颚,使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再加上高高的身材,结实却不臃肿,一看就是当官的那种权威形象。
罗母因为第一次见冯鼎言,罗娟介绍他时,虽然很是好奇,但态度还比较谨慎。
罗文胜直接多了,对罗婵说道:“和你妈先进去点菜,上齐了叫我们。”
罗婵看了罗娟一眼,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罗母朝包间走去。
几个人挪到大厅一角的休息区,赵志强瞪了眼正欲上前询问的年轻女服务员,小姑娘立刻止步远远撤离,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和隐私。
赵志强不给冯鼎言先说话的机会,一看老丈人的意思是在门口就把冯鼎言解决掉,立刻毫不客气开了腔:“那天看见这小子接近娟儿时我就起了疑心。查了他的背景,果然不简单。我打包票这位是冲着长乐那块地儿,诓着娟儿求您来着。”
罗文胜戒备地凝视着冯鼎言的眼眸,“我知道长乐那个项目,原来是你在负责啊,那块地儿可不好啃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单调,严肃正经的态度早在混迹多年的官场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