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死后,差不多已经有了好多次月蚀出现,天狗每每看着女人的举动,只觉得好笑。
今夜里,手艺人的女人们又去江边祈祷,保佑丈夫吉祥,已经做了打井徒弟的天狗,陡然间一种伤感袭上心头。
他死眼儿看着月亮。
月亮还是满满圆圆。
月亮是天上的玉盘,是夜的眼,是一张丰盈多情的女人的脸。
天狗突然想起了他心中的那个菩萨。
那个另他神魂颠倒的女人。
这时江边倏忽唱起了一种歌声。
歌声是低沉的,不易听清每一句的词儿,却音律美妙。
天狗觉得这歌声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从水皮子走过来的,心中好焚的念头消失去,充满了神圣的庄严的庙堂气氛。
月亮开始慢慢地蚀亏,然后天地间光亮暗淡,以致完全坠入黑暗的深渊,唯有古老的乞月的歌声,和着江水缓缓地流。
天狗默默地坐在石条上,闭住了呼吸,笼子里的蝈蛔也停止了清音。
一个人,站在了门洞下的石阶上,因为月亮的消失,她看不清走到江边的路;天狗也认不清失了路途的人的面目。
这人在轻轻地唱着:
天上的月儿一面锣哟
锣里坐了个女嫦娥,
有你看得清世上路哟
没你掉进了老鸦窝,
天狗瞎家伙哟。
声调是那么柔润,从天狗的心上电一般酥酥通过。
当她第二遍唱到“没你掉进了老鸦窝”,天狗觉得夜空里不再黑得那么浓重,心里面的月亮露出了一角,那女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娘。
“师娘!”
天狗悄悄来到了女人跟前,颤颤地叫一声。
女人似乎也吃了一惊,擡头看见了天狗,说:“天狗,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专门过来看你乞月的。”
天狗也学会了说巧话,说过倒慌了,补一句,
“师娘,你唱得中听哩!我心里面听着舒服嘞。”
女人笑骂道:“天狗,你别说傻话!”
天狗看见这女人有些愠怒,而且还要再往江边去,就说:
“师娘,月亮马上要出来了,你还去吗?”
女人迟钝地站住了,和天狗很近的站在了一起。
两个人隔的是如此的近,天狗一下子就闻到了师娘身上散发的那种女人独特的幽香,这幽香使得天狗彻底的迷离了,加上此时天地间是黑乎乎的一片,于是天狗的胆子大了起来,一下子将师娘抱在了怀里面。
女人忽然被天狗抱住了,心里面莫名的有些激动,她并没有十分的挣扎,很快就被天狗抱着来到荒草深处的那块大青石上面,两个人坐在了石头上面。
天狗激动万分的亲着师娘的嘴子,女人虽然心里面有些羞愧,不过还是满足了天狗的欲望。
江边的歌声渐渐大起来,女人让天狗亲了一会,就轻轻的推开了天狗,然后和着那歌声坐在石头上面反复的唱,天狗一时便觉得女人是美到了极点。
今夜心里真是太受活了,现在师娘竟然被自己搂在了怀里面,天狗越发不能自控了,竟使起小小的聪明,认为这些女人万不该到江边水里去乞月看月出,手艺人家里都打了新井的,井水里看月复出,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于是天狗就小声的在师娘耳边唱道:
天上的月儿一面锣哟,
天狗不是瞎家伙哟,
怀里坐了个女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