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因为早上的事情而有了恼意。
柳含玉大概识得归行负,径直走到席前下拜:“含玉才到金陵,听说宗主也来了,料想宗主大概会宿在‘醉香居’,特来拜会,果然见着了宗主。”
二人都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风流人物,难怪认识。
“去年蜀中一别,已是一载,今日一见,大是欣喜。这位是我初识不久的至交萧进迟。”
归行负朝边上女子一使眼色,她们方才从柳含玉的丰姿清醒过来,玉脸通红,其中一个忙跑出,大概是去拿付碗筷。
“晚辈柳含玉见过萧先生,先生气度如此不凡,难怪宗主一见之下,便已经成为了至交。便是晚辈也难掩懦慕。”
柳含玉在萧径亭身上端视良久,不禁折服,而且竟有依稀见过的感觉。
倒不是萧径亭刻意装出一副飘逸如仙,湛然若神的懦沫气度,而是他心性潇洒,随意举止间配上那付懦雅俊秀的面具,那气势便自然出来了。
“过奖了,我初次听说‘惜花剑’柳含玉大概是在去年,当时是在杭州,路过西湖时,听到湖上的花船的姑娘几乎个个都在吟唱《清平月》,婉转动听。一问下,竟是柳公子所作,从那时对柳公子便已神往。今日见下,如此神采,当真不负千万佳人所赐‘风流玉郎’之称那!”
萧径亭一席话让得边上的女子再也不敢直视柳含玉。
柳含玉听后只潇洒笑笑,脸上并无得意之色。
“公子!”一娇嫩动听声音响起,全是激动与欢喜,渗上了深情而显得如此的婉转回肠。萧径亭听出那是‘醉香居’的另一红牌夜君依。
夜君依虽然不若苏莞芷那般沉鱼落雁天姿国色,但也是天下难觅绝美佳丽,金陵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名妓。
由于苏莞芷只是客居在‘醉香居’,所以她走后,夜君依便成了醉香居的台柱。
此时她正站在前去拿碗筷的那个侍女后面,千娇百媚的俏脸上连粉黛都来不及施,想必是听柳含玉来了,便匆忙跑来,仍娇喘吁吁,一双眉目直直注视柳含玉,又是惊喜,又是深情,又是幽怨。
“我说为何夜小姐为何眉黛间总有一股化之不去的相思,原来源头便在柳公子这。”
萧径亭对夜君依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她有一副动人的嗓子,唱的曲子圆润幽美,婉约迷人。
虽无数风流才子追之捧之,但仍不喜多言,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也是金陵城名妓中为数不多的处子。
“先生好,没想到萧先生竟也与公子认识。”
夜君依朝萧径亭微微一福,平时挂着淡淡轻怨的俏脸此时容光焕发,娇躯轻挪倒柳含玉身边,俏声道:“让妾身给诸位倒酒。”
“那我们也沾了含玉的光了。”
归行负满目怜色,请夜君依坐下,道:“我来金陵这几日,第一次见到君依的脸上有了笑容,含玉你罪过大了。”
柳含玉见边上玉人含情脉脉,也不由怜爱一笑,目中却是稍稍一阵迷惘。
“苏姐姐走后,先生也不待在我们这了,许多姐妹们都挂念那。”
夜君依乖巧抱起坛子为席上诸人斟酒,但这三斤酒坛却是比醉香居的小酒瓶大得多了,她一双小手抱着竟有些吃力。
柳含玉见之,伸出一手搭在坛上,清澈得酒水缓缓而下,换得佳人深情一笑。
“刚才便已经闻到了醇怡酒的香了,现在摆在面前竟舍不得喝下了。”
柳含玉话虽如此,却是一饮而尽,闭目回味仿意犹未尽,惹得边上得夜君依格格娇笑,嗔他一眼,与平时默默轻愁判若两人,见柳含玉杯中已空,又轻柔地为他倒满。
萧径亭不由和归行负对上一眼,仿道:“人家可不管这酒又多么宝贝,全都讨好了心上人了。”
但又反过来心道:“便当是用酒抵上今天早上拿你佩剑的借资吧!”
归行负记得夜君依方才的话,不由问道:“苏小姐在时,莫非萧兄和我一样天天都住在‘醉香居’吗?那当真是与我志同道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