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代说的也是国语,可丙夏听起来却是那么享受,人家是城里人,说国语就显得受过教育,有文化有教养。
不过,丙夏的心情却乱极了。
加代得救了,而且是他救的,可他却不会实现自己的美梦了,那美梦就是在一个没有人家,只有山和水的地方,一辈子和加代在一起……
加代的声音又传入他耳畔:“丙夏小弟,我叫……汤礼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寒暄过后,范云轩命令游击队员们脱下上衣,给赤身裸体的女俘们穿上。
四个牺牲者的尸体被抬了过来,汤礼红看到了香子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便从范云轩怀中挣扎下来,扑到香子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刘瑶姐,刘队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丙夏见状,眼泪也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范云轩和所有的人都向牺牲的烈士低头默哀。然后范云轩低声却威严地说:“把敌人俘虏带上来,为烈士祭灵!”
大腿被范队长砍伤了的熊本被押了过来,另一个敌俘是翻译官老金。
范云轩怒视着他们,外表文静儒雅的他,眼中竟露出了腾腾杀气,他大喝一声:“剥光这两个王八蛋!”
游击队员们七手八脚,三下两下就剥光了两个敌俘。
熊本突然叫道:“我的是大日本军人,我的请求自杀,我的要死的尊严。”
范云轩怒骂道:“滚你妈个蛋,这由不得你说了算!”
范队长望着丙夏,嘴角露出了笑容:“小英雄,我们要杀死这个鬼子,为死去的中国人报仇,你想让这家伙怎么个死法?”
丙夏眼前就浮现了丙海惨死时的情形,他一声不吭,走到一株未被火烧到的竹子旁边,抡起菜刀就砍那棵竹子。
可是砍了三五下,却未能将竹子砍断。
老辉已晓得儿子的用意了,他也挥起铡刀,只一刀下去,竹子就断了,留下齐颈高的断茬。
丙夏第一次在礼红面前开口说话了,他指着竹茬叫着:“让它穿透鬼子的屁眼!”身旁的游击队员立刻叫起好来。
几个大小伙子架起熊本,将他放坐在竹茬上,并用力往下一压。
熊本大叫一声:“天皇……陛下万岁……”“扑”一声,竹茬穿进了他的腹腔,他的头一歪,作恶多端的鬼子丧命于腰山峰顶。
丙夏冲着山下杨大洼方向大喊起来:“丙海哥——我给你报仇啦!”
他的声音传入沉沉夜色中,又从夜色中回拢过来:“报——仇——啦——啦——啦——”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众人看时,原来是老金跪在了地上,他吓得面色如土,拼命磕着头说:“不要杀我,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范云轩命令将他绑在樟树干上,礼红就曾在那棵树下饱受过折磨。
老金浑身战栗着说:“各位兄弟,各位爷爷,别杀我……我不是日本人啊……”
范云轩说:“不是日本人,却为鬼子卖命,更要杀无赦!”
老金哭了起来:“我是……朝鲜人啊……”
范云轩的目光逼视着老金:“原来是比小日本更凶恶的二鬼子!我管你是日本鬼子还是高丽棒子呢,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范队长的这一句话,说得丙夏心中热血沸腾,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铿锵有力的豪言壮语。
丙夏何曾知晓,这句话也是二千年来,中国人口中说出的最豪迈的语言!
老金已经哭号起来,有如一只将要面对屠刀的猪:“哇……啊……啊……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十七岁的老婆啊……哇……加代啊……你人漂亮……心肠也……最好……求你说句话……让……让各位大爷放过……我……吧……”礼红鄙夷地扭过脸去,不想看到他那副极具该民族特征的丑陋卑琐的嘴脸。
礼红冷冷的说:“这里没有加代,只有汤礼红。”
老金见求情无门,自知难逃一死,便“哧溜”一声,将已经流到了下颏的粘鼻涕又抽回了鼻孔中,他破罐子破摔了,连哭带骂起来:“哇……啊……哈哈……范队长……这个女人加代……是你的恋人吗?哈哈……这个臭屄娘们……我老金已经操了她怕有上百次了……这个贱货真她妈的不错……又滑又嫩……操起来就是过瘾……呵呵……我天天操她……还让傻子操她……让日本狼狗操她……哈哈……加代……你那破屄里是不是现在还留着我老金的……精子呢……不信,你们掰开看看……范队长……你把我扔的破烂捡去当宝贝用吧……”加代早已面色苍白,她身体摇晃一下,几乎晕倒,范队长眼疾手快,将加代扶住,搂紧了她。
老金还想往下说,小陈一个嘴巴扇了过去,打得老金哑口无言,嘴角也流出血来。
小陈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匕首,在老金眼前一晃,骂道:“高丽狗子,你的舌头已经是多余的了!”
说罢,他掐住老金的两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