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伊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真的无法理解,对不起我并不是很高尚的人,我也没读过多少的书,但是我知道,你这种人普通人连说句话的可能性都很小,你都是活在人们想象中的那一类人,你为什么愿意花费时间在我身上?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喘口气完全不在乎什么一般一吐为快,
”我们完全是漠不相关的两个世界的人,明天我从这个小区离开回到家乡,人们完全不会在意。
你依旧是魔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我们俩人为什么要坐在一起谈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谈论他如何艰难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并且变成了如今这副失败的样子,这一切很有意思吗?”
“小波,你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遇到你人生的贵人,然后你才可以改变命运,这是我这十几年以来的切身经验。”于伊人好像不在乎我情绪失控的发泄一般安慰着我,面对这个段位碾压我的女人,我实在没有一点脾气。
“我跟你说说我当年刚到魔都的时候的样子吧?那时候刚刚好是08年金融危机,魔都那时候好像各个行业还没有感受到这次危机吧,到处都是一派繁荣。那个时候啊,我靠着那几年做模特累积的一点钱,找到奉贤的一处郊区租了房子,天天早出晚归的找工作,因为我那时候才25岁嘛,还很年轻,加上自身外形条件非常好,找工作都是一些前台啦,迎宾什么的找我,我不乐意干啊,那种工作能干多久呢?
在上海晃荡了两个多月吧,身上的钱没多少了,我跟朋友两个商量着是不是先找个工作凑活着,反正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工作,我呢,眼高手低的。
再想去找工作,哪里知道金融危机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并且波及了各个行业,魔都当时一片萧条,有报纸上还有公司老板爬上环球金融中心跳楼的,虽然没有跳楼成功。
这下子连凑活都很难了,我跟现在的你一样,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咬着牙死挺,吃饭吃着馒头咸菜凑活了一个月。
也是机缘巧合命不该绝吧,我们租了另一个房子,房东家的女儿跟我一见如故,那时候她才16岁,跟现在的你差不多大,特别漂亮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学习成绩也特别棒,听说她爸爸准备送她去美国留学,她最近在准备考雅思。
她无意中到我们的屋子来闲逛悠,看到我吃馒头就着咸菜就问我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工作,我遮掩过去了,毕竟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我死要面子。
小姑娘不知道跟她家里人说了什么,很快她就跟我说让我去一家公司面试,那家公司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房产公司,面试我的就是她的爸爸,她跟我过了一遍流程就让我第二天上班。
我到了公司之后才发现这家房产公司快不行了,资金流快要断了,而且因为当时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大家都很恐慌,盖好的房子也很难卖出去,房价在那个时候都腰斩了,眼看着这家公司就快完蛋了。
我当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想想那时候的魔都房价低到了谷底,不正是抄底的好机会吗?
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现金流而已!
小姑娘的爸爸也找到了我,他那时候都快要50了,非常平易近人的一个人,那个人你还认识,就是现在亘古的李总,我就叫他李大牙吧呵呵。
李大牙跟我说要是有个几百万就能把这家公司盘下来,就算把债务都算进去也不亏,因为这些债务都是长期债,只要承担得起利息就可以。
我当时就动心了,一咬牙去了一趟香港,当时有个香港商人因为早年追求过我嘛,我们还有联系,我就让他帮我找买家,想出手手上的几幅画,放到拍卖行我不愿意。
我当时也是凭着一股不怕输的精神,就因为在拍卖行里面要抵扣一部分钱,而这部分钱关系着我跟李大牙谁是这个房地产公司的掌舵人。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我出手了那几幅画,拿到了500万的人民币,我们是在魔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那个香港人说像我这种不想靠着自己外形的女人不简单,怎么都要帮我一把,我们现在还有联系。
拿到500万之后我就把房产公司接受过来,因为当时有一个非常大的项目被这个公司拿到手了,如果不要这个项目我可以直接全资拿下这个公司;但是要是要这个项目,那就需要750万,不讲价!
李大牙出了这笔钱,于是我成了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他成了董事。
后来我们兼并重组了亘古,10年黄金时代顺着时代的风口,我们在魔都这片地方终于打下了一片天下。”
于伊人说了很多,终于长出一口气,呵呵笑道,“想想这么些年就像做梦一样,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所以这10年这么顺。”
我听着于伊人说着自己苦难的岁月,这一切跟一无所有的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我也说起了我的苦难岁月,你不介意说说你的吧?我们就当是自言自语,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时间长了人都要疯掉的。”于伊人劝诱我。
“我一个留守儿童有什么可回忆的?还嫌自己不够惨吗?”我自嘲道。
“冯凡不管你?你怎么是留守儿童了?”于伊人突然急了,话说出口她就急忙解释,“冯凡这个名字我是看你的入职登记看到的。”
于伊人解释什么?她知道我爸爸的名字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他们离婚之后他就把我当垃圾一般,我上初中以后的学费还是我外公给的。”我咬着牙齿,“他离婚之后娶了一个老婆,她带了一个女儿过来,我被他们三个人针对,有一次500块钱丢了,养母说是我偷的,他把我打了一顿,我就搬出去住了。”
“他?呵呵,他确实不配做父亲。”于伊人同仇敌忾一般。
“后来呢?”她又问我。
“后来她们知道那笔钱是冯贝贝买包包了,他就去我的出租屋看了看就走了,以后没来过。”我说道。
“你恨他嘛?”于伊人说。
“我不恨他。”我淡淡的回忆着那些我跟他相依为命的岁月,“那时候他背负着妻子偷情抛弃他跟儿子的耻辱,活的很压抑很痛苦,但是他很少迁怒于我,只有我提起妈妈的时候他会非常愤怒。我上学的时候经常会被小朋友们嘲笑,他没有办法吗,就让我一个人去上学,我慢慢变得孤僻,懦弱,因为没有妈妈打理,不爱干净,衣服也脏兮兮的,大家都孤立我,很多人喜欢欺负我。
我刚开始被欺负之后哭,后来被打的多了,就懂事了,不哭的话他们就打我打的没那么重,但是我因为被打多了”我说到这里自嘲一笑,“容易挂相,就是脸色难看嘛,初一时候的英语老师就特别讨厌我,平时也喜欢打我,还喜欢骂一些特别恶心的词语,我慢慢就不喜欢学习英语了,成绩慢慢就落后了,落后之后她反而把我排座位排到犄角旮旯,眼不见心不烦,我跟一些奇人慢慢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