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袅很快就醒了过来,她并非因力竭而晕倒,严格来说,她是被脑子里忽然响起的嗡鸣声震晕过去的。
□□上的疲惫和失血过多的晕眩还残留在她身上,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
依旧是在山脚下的夹缝间,地面还残留着她吐出的血。
。。。。。。对了!鬼潮,一舟、一舟怎么样?法阵的最后一笔完成了没有??
众多疑问接连涌上李余袅的脑海,她喘了口浊气,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将脸上的面具扯下随意扔在一边,李余袅扶着石壁站起身。
完整的法阵图案呈现在不远处,李余袅在法阵边缘看到了昏迷的一舟。
他的状况实在算不上好,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流入低地聚集出一团血洼。撇去轻微的擦伤痕迹,他小腿的伤口深可见骨,腰间更是被剜了个窟窿,不断往外渗着血。
李余袅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跌跌撞撞靠近一舟,颤抖着手蹲下试探了一番他的鼻息。
还好。。。。。。还好。
四周的鬼怪已经消失不见,耳边仅能听到水滴砸落的声响。
李余袅顾不得太多,脱下外衣撕成长条为一舟包扎了腰腿间的伤口,又寻回他的外衣为他披上。
一舟出现了失温的症状,面若金纸,全身无意识发抖,他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李余袅捞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艰难地往前走。
围场北清了场,不如其它地方热闹,李余袅走了好一段路都不见人影。
返回来路的路程过于遥远,李余袅一咬牙,决心求助于北边那大概率为皇室成员的人。
一舟身高体长,看着瘦削,实际体重却不轻,李余袅逐渐力竭,脚下被藤曼一绊,她直直摔下了坡。
好在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不然从这个高度摔下,她和一舟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余袅惊出了一身冷汗,稍一动作,后背传来针扎似的疼。
看来是摔下的过程中撞到了什么。。。。。。真倒霉,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一段仿若咒语般模糊不清的话,李余袅身形一顿,仔细听去。
那咒语格外冗长,李余袅听不懂,很快没了耐心,悄悄探出头寻找声音来源。
一个头戴全黑面具的少女正半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低头默念,她身前类似法阵的圆圈上散发出深绿色的光。
这是?
虽然不明白圆圈图案的含义,但李余袅隐隐从其上的绿光中感到了一丝不详。
不待她阻止,少女的音量加重,姿势由半跪变成了全跪,随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圆圈仿佛活过来一般,收紧又挣开,光芒大盛。
李余袅震惊地看到,一道接一道鬼影自圆圈收缩中飞出,融入夜色。
少女痛苦地闷哼出声,她维持不住姿势,整个人扑倒在地,如砧板上的鱼无助地弹动。
李余袅回过神,二话不说就要上前阻止她,她看出来这并不是什么法阵,更像是一场献祭仪式,究竟是谁指示少女这样做的?!
可她才一直起腰,倏地炸响的刺痛又逼得她不得不坐了回去。
李余袅深呼吸几口气缓解,迫不及待再次起身。
“咻——”
一道剑光划过,扭曲的圆形图案被划成两半,其中露出半身的鬼怪不甘地嘶吼着,终是退下了。
与此同时,旋转的蝴蝶刀勾起少女的衣领,刀身没入岩壁,少女被固定在刀尖上。
面具落下,露出面具下清秀的脸,少女眸光混乱,脸色惨白,耳鼻口下均有鲜血流出。
她仍是意识不清的模样,双腿呈下跪的姿势半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