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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天衍帝坐在榻上却忽然想起一事,他回头喊道,“对了!”济宾王停住脚步。天衍帝道:“远声并没有迟到。堂上的琴,那是他弹的,他不知道与你说些什么,便练琴讨你欢心,当时你若夸一夸他,他兴许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他补充道,“你该多夸一夸他的。”景阳钟声一声一声地传来,子牌时分,夜已深了。赤炎的军令被济宾王捏得火热,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告退了。手足(2)天衍十五年阳月初五,钦天监早早测算了是个好日子。因着前一日大雪,天地素然一新,鸾乌殿的宫人们忙忙碌碌,在殿外一边扫雪,一边扫着那两棵大桑榆甩落一宿的枯叶残枝。辛襄入宫闱如入自家后院,步伐轻快地迈过殿中积攒的一簇一簇的雪堆,推着殿门大步就往辛鸾的内室里走。温暖干燥的空气兜头笼罩过来,伴着某种花香,暖和得如春天一般,辛襄先是和殿内趾高气昂的鸾鸟撞了个照面,接着向殿中西翼拐了过去,快到寝室的时候,只见屏风外面站了一排等候辛鸾洗漱的宫人,许尚宫和几个老嬷嬷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一清水的年轻面孔。一列宫女向他行礼,辛襄指了指殿内:“这都几时了?还没起?”打头的红衣宫娥羞涩地点头,“叫了,殿下不肯起。”没有几个年长嬷嬷去喊,她们几个年轻姑娘都扛不住辛鸾早上的胡闹的。辛襄轻轻啧了一声,情绪似乎很好,“我去叫!”说着拨开层层帷帘绕过了屏风。辛鸾的寝室里还捧着坐火盆,比刚来的一道还暖和,辛襄三两下脱了自己的大氅外衫,走到辛鸾的榻前想也不想,直接把刚才捧过雪的手直接伸进了他的后脖子。外间的宫人们只听到殿下“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辛远声!你作什么!”内室的辛襄才不怕他,短促一笑,“赶紧起来!猪都比你起得早!”说着用手冰他还不过瘾,又来掀他的薄被。辛鸾简直要烦死了,罩着脑袋就往后躲,“你起得比我早有什么奇怪的?走开走开!”辛鸾拐弯抹角地骂他,辛襄忍不住“嘿!”了一声,也不脱靴子,直接跳上辛鸾床榻扑过去掐人。辛鸾迷迷瞪瞪地刚睡醒,被这么一个死沉的人压住,立刻就喊上了,“辛远声你下来!”辛襄威胁道:“起不起?”辛鸾被吵醒已经很恼怒了,这个时候蹬着腿死命往被褥里缩,大声道,“辛远声你弄痛我了!你发什么癔症!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容易不用上课,睡一会儿也不行吗?”只是他那点劲儿根本扳不过辛襄,辛襄压制他找了个很好的位置,笑眯眯地说了句“不行”,接近着两腿直接隔着被褥箍住了他的腰,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脑袋拨楞出来。辛鸾一边叫一边翻滚,也不知道起气得还是被逗的,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无力地想抓住辛襄的手腕,却被他一下子就顺进了被子里,伸进他的腋窝咯吱他。“来人啊!”“救命啊!”辛鸾笑疯了,死命地朝外面喊了起来!他和辛襄从小长大,小时候只要几个年长的女官嬷嬷不在,就兴高采烈地在整个鸾乌殿打这种疯狂野蛮的架,殿里那些瓷器摆件玉枕案几甭管是什么,通通乱摆一通搞成路障,而太子殿下和公子襄就各自拿着枕头氅尾互殴,一直打到气喘吁吁、趔趔趄趄砸碎几样东西,才吃惊地晓得停手,然后手忙脚乱地踩着女官回来的时辰开始收拾一塌糊涂的战场。那都是很小的事情了,大概是是辛鸾很久没这样闹了,莫名地就很兴奋,他用力地拿两只手擒住辛襄,躺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笑成这样,辛襄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外间的鸾鸟没见过这阵仗,被这俩人惊得直扑腾,婢女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俩兄弟的吵吵嚷嚷,屏风上映着她们一个个苗条的身影,从头至尾没有人往里面张望,甚至连一步都没挪动。辛襄最后完全压住了辛襄,恶狠狠大喊,“还不起!你看有人来救你吗!”辛鸾剧烈的扭动让他有些亢奋。浓烈的花香不断地溢出来,又暖又香的温度让他流出汗来,辛襄忘形地一把把辛鸾两只胳膊架上头顶,另一只手不又分手地隔着辛鸾一层滑溜溜香妃色的寝衣摸下去,顺着他的腰线肋条一直挠他的痒痒肉。“哈哈哈哈哈——辛远声你给我放手!”辛鸾爆发出大笑,在他身下鱼一样的蹦跶,竭力想翻身把他掀下去,但是躺倒的姿势让他怎么也起不来,最后他大叫道,“辛远声你有病啊!你起来!辛远声你顶到我了,顶到我了!”鸾乌殿屏风外头婢女都在,辛鸾喊的话根本没过脑子。辛襄却蓦地停手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斥他,“辛鸾你瞎喊什么?!”辛鸾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顿了一下,撇开他的手,“怎么了啊?我喊什么了?”他的大笑已经转为筋疲力尽的喘息,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就那么脸颊通红的仰面躺着,头发散了满床。辛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甚至还有些要俯身的意思。空气中拢上一层不自然的沉默,辛鸾无形中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安地挣动了一下。辛襄的脸孔已经退掉刚刚玩闹的神情,辛鸾无端地有些紧张,刚才叫喊得嘶哑的喉咙发不出声,他下意识地就清了清,“行了,你快下来,压死我了,要没气儿了。”可是辛襄却没有动。他制得他动弹不得,辛鸾缓缓睁大眼睛,屏息着看着他靠近。只见辛襄一句话也不说地俯下身来,轻轻拨开他的头发,在榻上挑出来一块石头来。问,“这是什么?”辛鸾被压制的胸口莫名地松出一口气,他答,“玉髓啊。”辛襄沉默了,掂着那块翠绿翠绿的石头,可疑地盯着他,“谁给你的?”他的话听起来比想象的还要酸。辛鸾装作不在意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爹啊!你不也有一块吗?”辛襄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他直起腰,慢慢从辛鸾身上滑下来,“哦。”辛鸾觑着他的神色,立马从被窝里滚出来,朝外面掩饰性的喊了一声:“我起了,快更衣!”紧接着,一列宫女在外齐声应喏,两人挂起帷帐,五人捧着洗具和衣裳鱼贯而入。辛襄小声嘟囔,“这是绿玉髓罢,父亲送给我的是紫玉髓。”辛鸾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小声道,“喂,你不用这么小心眼吧?王叔就分我一小块。”辛鸾太了解他了,知道他这是难过了。公子襄性情傲岸,事事要强,从来举止言行不屑打笑胡闹,他大清早上能和自己那么闹,可见昨晚回王府是有多高兴。济宾王膝下五个儿子,只有辛襄一个养在外面,辛鸾知道,每一次王叔许他回府住一宿、夸奖他一句、送给他一样东西,他偷着高兴都能高兴一个月。想来王叔昨夜送辛襄紫玉髓的时候,他也曾惊喜交加罢,只是第二天就发现这不是父亲独一份儿的心意,任他们兄弟俩感情再好,辛襄也要伤心啊。·宫女绞干了帕子等辛鸾擦脸,辛襄沉默地坐在榻上,辛鸾心里堵着块垒,推开手帕忽地光着脚下地跑出外间。“殿下要去哪!”宫女惊叫了一声,鸾乌殿地面是光滑的理石,屋子再温暖地面也是冰凉的。辛鸾却没有理会她们,跑到外间,咕咕咕地去撵着那只鸾鸟去了,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头很大的鸾鸟不情不愿地被他追着跑进内室。不知道是不是鸟儿笼中关了太久已经不会飞了,它就那么被辛鸾撵鸡一样,五光十色地被追着屁股送到了辛襄面前。紧接着,辛鸾把一小盅的玉露塞进辛襄手里,“你喂喂它,它很好玩儿的。”那鸟儿是真漂亮,神气地甩着尾巴,一屋子七个宫娥都要为它让路。辛襄无奈地看了辛鸾一眼,他毫不怀疑,这要不是鸾鸟太大辛鸾抱不起来,不然他绝对会把这只大鸟囫囵着塞进他怀里。“坐着!”辛襄才不想管那只鸟,他没有好口气地放下那块绿玉髓,朝着辛鸾命令。辛鸾乖巧地立马坐在榻沿上。辛襄吐出一口气,拿过宫娥准备的白袜子,想也不想地蹲下身去,握住辛鸾的脚踝。辛鸾吓得差点跳起来,“别别别……哥哥哥哥哥哥,这个我自己来!”辛鸾别扭得“哥哥”都直接喊了出来了,辛襄也有点尴尬,放开他站到一旁,让宫女过去帮他打理。然后内室里就没有人说话了,该理床铺的理床铺,端火盆的断火盆,穿衣的穿衣,梳头的梳头,一切沉默的井井有条。辛襄无聊,只能去撸那只鸾鸟的羽毛,因为心猿意马,鸾鸟的尾巴都让他撸掉了好几根,鸾鸟也察觉出他的不走心,回头啄了他一口,嫌弃地掸了掸腿,走了。辛襄没工夫跟畜生计较,看着宫女理床铺抖出好几瓣桃花,没话找话地问,“刚就想问这屋子怎么这么香,哪里来的桃花啊?”辛鸾没过脑子,答,“外面吹进来的罢。”辛襄皱眉,嫌弃道,“你说真对,这个季节四处都开桃花。”辛鸾听出他嘲讽的意思,忽然忍不住笑了。他转了个身,让婢女把他的寝衣剥下,没想到衣服里又落了几瓣桃花出来。这个时候辛鸾也奇了,扭头看向婢女们,“尚宫局现在就开始培育桃花了?你们谁捧回来了?”婢女摇了摇头,“没有啊。”辛襄等着无聊,走到红玉橱边上翻捡里面的东西,随口问,“许尚宫呢?她怎么不在?”“伺候我那俩未婚妻去了,”辛鸾张开手臂,一名婢女在后面理了理腋窝腰线,另一名在前面将他中衣的盘扣扣上。辛鸾口气平常继续道,“内宫说是现在府制未定,人手杂乱,她们可能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以后东厢你注意些,别乱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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