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长昀走过去,在盆里洗了手,擦干净才去逗孩子,“我和马县丞商量后,安排甄姑娘在县衙住一晚,暗中差人去李家盯着,先不打草惊蛇,明日一早再传唤相关人等。”
“是得把人保护起来。”姜宁点点头,“能查明白,还她一个公道最好,哪能平白掳走人。”
太目无王法,完全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卫长昀偏过头,唇角上扬,眼底紧跟着染了笑意,不禁在姜宁唇边亲了亲。
不重的吻,却分外缱绻。
姜宁莫名脸上一热,斜睨他,“做什么?”
卫长昀伸手,虚空把他圈在怀里,“只是想这么做。”
姜宁唇角不自觉扬起,弯了弯眼睛,示意他低点头,便也在他唇面落了一个吻。
水润的眸子盯着他,只觉眼前的人哪都长得好看。
分明前几年还是个少年模样,如今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弱冠的年纪。
“咱们县令大人,几经风波,如今算下来,竟是还未到弱冠之年,朝堂里有些人可该惭愧。”
姜宁摸摸他脸颊,“那马县丞如何?”
卫长昀握住他手,侧过头贴在他手心里,“圆滑却不难缠,更不令人生厌,大抵是因为在县府做事的时日太长,难免有些习气。”
“不过,这并非坏事。”
县府与金陵看似一小一大,有着天壤之别。
金陵那地界太繁华,一块砖头扔出去都能砸到半个官,什么背景、靠山总有更厉害的在。
可一个惠安县能有多大?城东到城西,一日里可以几个来回,什么事不要半个时辰就能传遍全城。
马县丞在此处多年,更为了解此处人情关系,于他往后管理,大有益处。
姜宁点头,往他身上靠去。
忙一天,这会儿才觉出点累来。
明天全家人,除了卫长昀得早起,怕是一屋子都要睡到午后才醒。
卫长昀用指腹在他肩头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又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爹爹!”
屋内原本的呼吸声,倏地一下消失,变得静悄悄的。
姜宁和卫长昀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都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声音。
“爹爹。”
有意无意拖长的尾音,让原本就脆生生的童声,变得黏糊温软。
呆愣的两人,终于反应过来。
姜宁猛地拍了拍卫长昀胳膊,“卫长昀,你听到儿子喊什么了吗?”
卫长昀反握住他手,“听到了。”
姜宁立即挣脱,倾身弯腰趴在孩子面前,眼睛睁得圆圆的,“宝宝,你刚才喊什么?再喊一遍好不好呀?”
余光瞥见卫长昀脸上的笑,努努嘴。
他发誓,他只有对小孩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听不懂的。”卫长昀嘴上这么说,倒是跟着弯腰,“宝宝。”
说话时的呼吸落在姜宁耳边,姜宁莫名颤了颤,“你在喊谁呢?”
卫长昀揽过他的肩,捏了捏,“谁答应喊谁。”
“无聊。”姜宁悄悄别开脸,低咳一声,推开他胳膊-
昏暗的房内,只有一盏摆灯放在床旁。
不够亮的光线,穿过一层布,再穿透纱帐,落在床上时已经不见多少明亮。
床帐晃动时,光线变得更难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