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娘子仰着小脸,水润的杏眸就这么巴巴地看着他。
那模样,让沈工臣不由自主想起母亲曾养过一只小奶狗。
刚满月不久,通体雪白,若是想让人抱,就这么迈开四肢跑到你跟前,仰着小脑袋,大眼睛湿漉漉的,眼巴巴地看着你。
此刻的柳岁岁就像极了那小狗。
他勾动薄唇,轻嗤一声:「你倒是能屈能伸。」
「……」
什么能屈能伸?
他这是变相说她脸皮厚。
这时,北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皇上有事找您。」
沈工臣应了一声,随即将一直背着的左手拿了出来。
手掌摊开,上面是一黑色小罐。
他将罐子随手放在一旁的高几上,看着柳岁岁沉声开了口:「本大人好心给你送药,你却说我眼瞎,柳岁岁,你良心被狗吃了?」
被狗吃了良心的柳岁岁:「……」
沈工臣放下药膏就走了。
待门被关上,柳岁岁掀开被子下了地。
高几就在床附近,她拿了药膏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药膏。
这药和上次沈工臣给她的是一样的。
上次那一罐她已经用完了。
她从未用过如此好用的药膏,再严重的伤口,抹上几日便痊愈,甚至连疤痕也不留,肌肤光洁如初。
像她这种烫伤,抹上就不会疼。
大腿根隐隐火辣辣的疼,她打开罐子,给自己上了药。
药膏一抹上,疼感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舒爽。
柳岁岁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小罐子,对之前沈工臣没兑现她二百两银子的事一下子就释然了。
算了,等这次回了城,她要亲手给他酿果子酒,就当今日他帮她的谢礼。
……
苗氏斥责了余秋月一番,便让人送她回了住处。
刚来不到半天,就被姨母送到这里,勒令今天不准她出门。
余秋月又难过又委屈,她一进屋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丫鬟采薇陪在她身边安慰:「娘子莫要难过,大夫人也并非不喜欢您,她只是暂时心情不好……」
「姨母就是不喜欢我了。」余秋月眼睛通红,「可我明明就是为了柔姐儿,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她们怎么都怪我?」
「可奴婢瞧着,三娘子并未领您的情。」
余秋月坐起身来,一把擦去眼角的泪,面色不虞。
「那容姐儿和柔姐儿眼睁睁看着我被斥责,不仅不帮我说句话,反而落井下石。」
「恕奴婢直言,娘子对她们真心,她俩未必待您真心。」
「我岂能看不出来?只是我现在来了京城寄人篱下,依仗的只有姨母一家,若不巴结着,她们如何会对我好?」
又想起刚才沈工臣对她的冷漠无情。
余秋月心疼难忍:「我千里之遥来到这儿都是为了他,他却护着姓柳的那个,眼里半分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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