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媳不是故意……」
「若你今日非故意,那日后你要是故意起来,岂不是要将头顶的天给捅破了?」沈昶怒极,「我原以为柔姐儿性子骄纵,是她自己性格使然,现在看来,她如此心思歹毒和你这个当母亲的脱不了干系!」
「还有你,」沈昶看向自己的长子沈大爷,脸色铁青,「子女不教,父母之过,你俩若是教育不好孩子,那我就将柔姐儿送去相国寺,让她待上一年半载,好好磨磨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沈工华一听,忙跪了下去。
「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柔姐儿她年纪还小,又正议亲,若是被送去寺庙,这辈子就完了!」
苗氏也哭着求情:「父亲,儿媳知道错了,儿媳日后一定对柔姐儿严加管教,您可千万不能将她送去相国寺……」
京中权贵世家,有个心照不宣的规定。
不管是府上的庶女还是嫡女犯了大错,让家族蒙羞,他们就会将她送去寺庙,说是带发修行,静心养性,实则是彻底抛弃了这个人,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别说沈玉柔在大房被当做宝贝疙瘩惯着宠着,即便不是宝贝疙瘩,也没几个父母会真的狠心将她丢去那边。
沈昶也不过嘴上发发火而已。
见两人都跪下来求饶,沈昶的火气也消了几分。
一旁老夫人林氏见了,适时地出了声。
她先是招手让柳岁岁过去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柳岁岁垂泪不语。
林氏褪了手上的镯子作势要套进她腕子上,柳岁岁却一把将手收回来,默默后退一步。
她心里十分清楚林氏要打的主意。
不过是先安抚一番,然后再说上几句话替苗氏求个情。
她心中一片悲凉,到底是寄人篱下,她都被伤成这样,林氏却想拿个镯子就将她打发了。
这不是安抚!
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站在一旁的柳氏见了这个,心里一沉,接着出了声:「母亲的镯子太贵重,岁岁承受不起。」
接着,她走过来拉了柳岁岁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失望至极。
「她不过寄住在府上的一个外人,母亲不把她当回事也是应该的……」
「老二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送她镯子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
柳氏丝毫不惧:「拿人手短,这镯子不拿也罢!」
「你……」林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沈昶也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你少插嘴!」
「……」被当着儿子儿媳的面斥责,林氏脸色难看极了。
看着柳氏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怨怼。
柳氏才不管她。
林氏偏心大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平日那些小事也就罢了,今日这事若不给个说法,她心里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作为大家长的沈昶沉沉出了声:「柔姐儿就让她先在京兆府衙关着,谁也不能去探望;至于老大媳妇,回去闭门思过!」
柳氏一听,惊呆了。
此事被重重拿起,又被轻轻放下。
她看着沈昶,正要出声,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外面已经被传得满城风雨,国公府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您打算将国公府拿来当笑话当做别人酒后谈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