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帘子照到营帐里,就像是崔千钧想要照到楚越心里一样。
有时候真想钻进这臭小子的心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当他们是自相残杀,其他的话,以后给本将军咽到肚子里,听清楚了吗?」崔千钧手背拍向楚越的腹部,「说话!」
楚越「嗯」了一声。
从这一声中,崔千钧听不到任何的情绪。
「好儿子,京都水深,你一定要学会自保。」崔千钧已经不想管真相如何了,比起荷包是怎么被抢回来的与京城的浑水之间,可谓九牛一毛:「要是坚持不住了,就躲在义父身后。义父会替你撑起万丈高山,亦会替你踏平阳谋阴算,你可以……遇难就窜。」
楚越:「……」
这话说的,委实不怎么高明。
「好。」楚越还是答应下来,顺便黏糊糊的抱了上去,「我都听义父的。」
他的脸发热的像是做了春梦一样。
这五个字虽是「虚情假意」的安抚之策,但从楚越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是真的完完全全的依赖了崔千钧。
崔千钧拍着楚越的后背,扎手的蝴蝶骨突出,硌得崔千钧指骨一缩,「你啊,争强好胜就罢了,还偏偏是个软性子,将来会吃亏的。」
楚越才不管那些,他满脑子都只有崔千钧,那个两年前从风雨中拉他上马的大英雄。
对崔千钧崇拜又想得到,楚越敛眸:「不是还有义父吗?」
「万事都有义父呢!」崔千钧现在哄孩子是信手拈来,毫无违和感:「马上要到中原地界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准备赶路。」
楚越眸中闪过经久不衰的邪念,如凤啸九天,星河揽月:「义父,我不想松手了。」
第9章
夜静如澜,暗色在欢愉与哀嚎中淋满了墨,遥远的战火悄然袭来,打破了隔却山海的平静。
而在眼下这一片没有硝烟的漆黑中,楚越眸火被心之所向燃亮。
这一刻,楚越的眸中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也有风花雪月闻声而来。
崔千钧只当楚越在撒娇,皱了一下眉头,思绪放空说:「不松手怎么行?都多大了,你这是想抱着你义父睡觉吗?」
一听这话,楚越猝不及防的耳边像是股过一阵热风,与心尖懵懂相濯,濯尽清莲不妖。
崔千钧拍了拍楚越的后背,手指如盾锤般点着楚越薄弱的蝴蝶美人骨,好似浇在山脉中的浊风,将楚越的心思一点点的渗透。
楚越的心思被挖的很空,就像当众鞭尸,红印鞭痕泾渭分明的拓在白皙的肩颈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脖颈都红的彻底。
脸上倒是没怎么反应,楚越佯装镇定着,没想到崔千钧说的这么直接,说话的人神情自然,听这话的人反倒浑身不自在。
随后,听这话的人顿时松开了手,慌忙的躲避着崔千钧的关怀:「义父,你也好好休息。」
那张魂净的眸子里,好像潜藏着心不甘,情不愿,在英雄面前,歇斯底里。
崔千钧松开手抓住楚越的肩膀,语焉不详的提醒道:「好儿子,你可得把义父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