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望懒懒放下咖啡,「对,他是住我家,我收房租的,一天一万。」
墨书柏简直想笑:「你还真敢要。你怎么不收一百万呢?」
陆祈望懒懒散散道:「我倒是想,他要是愿意给的话,我当然有多少收多少。」他当时随便说个数,不过想以难堪的方式让薄应知难而退,谁想他真的挺不要脸付了钱。
墨书柏一拍桌案,气得差点就要站起,「你以为你那里金子做的,卖都说那么好听。」
陆祈望摸清了来意,往后一靠仰躺在后背上,姿势做起来特别慵懒随意,「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的呢?」
墨书柏横了一眼。
陆祈望挑了挑眉:「薄应的男朋友吗?他好像也没公开你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些。」
墨书柏恨恨道:「你别太得意忘形,薄哥去你那,不过为了挽回些声誉,让你跟天娱续约罢了。」
陆祈望不紧不慢地道:「我这么小咖位的演员,至于天娱总裁亲自挽留,是你们太高看我了,还是我低估了我自己。」
墨书柏很难看地笑了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能讲。」
陆祈望慢悠悠地直起身:「跟你说实话吧,我早就猜到薄应的来意,他一天三餐管我饭,我也没得意忘形,因为他欠我的实在太多了,远远不止这些。」
墨书柏露出狰狞的嘴脸:「你脸呢,薄哥能欠你什么?那份不敢公之于众的合约吗?你倒是什么都敢往上签字哪,连那么私密的条件都答应,其实你心里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正派吧?」
陆祈望也被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激怒:「那又怎么样?你怎么不去问当事人怎么写出这种限制级的条款,反而跑来问我这个受害者。受害者有罪吗?!受害者何辜?如果今天就是为此向我挑衅的,对不起,我不奉陪。」
这份合约一直很私密,除了金秘书在保管外,不可能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里面一定出了问题。
墨书柏继续道:「当然不止。你跟薄哥这么多年,是不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薄董。」
陆祈望一诧:「薄应的父亲?」
墨书柏一脸得意之色:「薄叔一直知道你的存在,并且非常反对薄哥把你放在身边。知道为什么薄哥不让你拍戏吗?因为薄家不可能让一个戏子进门。他宁愿你什么也不是,就算花钱养着你,他也不会给你好的资源。你可以是娱乐圈查无此人,但绝不能是一线。」
陆祈望反讽:「你不一样是戏子?」
「我跟你不一样,我们家和薄家是世交,进娱乐圈只是玩玩,混不下去还能回家继承家产,你能跟我相提并论吗?」墨书柏尽显优越感,「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圈内打滚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混得这么差吗?因为但凡好点的资源找上门,在薄哥手里就被扼杀了,定你演的男一,过几天就会被人顶替,你没忘记吧,有好几次你都到剧组报导了,还被人换了下来,你猜这是谁的手笔?」
陆祈望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以前是猜测,现在是证实,「说了这么多,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你说薄应不在乎我,又说薄家不让戏子进门,既然不在乎,何必管我是几线,更何来进门一说。还是说,你早就认为薄应心里喜欢的一直是我,你才是那个可笑的替身。」
「闭嘴!」墨书柏脑子乱了,「我开玩笑的。随便说说,你居然当真。」
薄应正在开会,手机开了静音,看到来电人后,破天荒离席,会议中断,一干股东负责人干瞪眼。薄应的反常让他们觉得奇怪,他们总裁时间观念一直很强,会上不谈私事不接电话。
薄应不这么想,经过这么多事,陆祈望还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他感到很意外。他打电话一定有急事。
陆祈望大概早不记得他以前给薄应发信息大多石沉大海,接不接电话完全看心情。现在薄应回他信息和接听的速度明显快了,但陆祈望毫无波澜,声音依旧没有情绪,「私约你放哪了?」
薄应想了下:「在金然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陆祈望连音调都变了,「还在吗?或者有人动过吗?有监控的话,查一下回放。」
薄应走回总裁室扫了眼隔壁金然的办公室,两个房间用玻璃门隔开,薄应清楚看到保险柜安然无恙,柜门还死死锁着,「出什么事了?」
陆祈望又急又气,「我倒想问你,你不是跟我保证过那份私约不会给第三个人看吗,金然是你秘书,我无话可说,为什么现在这事儿连墨书柏都知道?!」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薄应当机立断,「你冷静一点,查完给你回复。」
挂完电话,陆祈望才有时间重新理顺刚才的谈话,墨书柏的叫嚣证实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
这些年天娱不给资源就罢了,他自己接的戏,只要口碑不错丶被外界看好或者风评具备红的条件,不管跟剧组合作到哪个节骨眼了,都会无缘无故被撤换。
他早觉得不对劲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有力量的推手拼命阻止着他任何一点红的可能。
所以接到《风华录》时,他只兴奋了很短的时间,特别是剧组迟迟不官宣演员名单时,他已经格外留心是不是有被撤换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