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望一贯的冷静,娓娓说道:「认识你之前,我打过几年泰拳,地下赌场跟人玩命那种。我没用全力,不然你根本不可能站的起来,你走吧,我要送季哥去医院。」
季宴礼补刀:「薄总,你查了那么多我的事,难道没查出我跟祈望怎么认识的?」
「你闭嘴!」薄应恨恨捂着左脸颊,眼里说不出是嘲弄还是讽刺,「陆祈望,你因为他打我?!」
「对。」陆祈望扶着季宴礼头也不回,「你满意了吗?」
薄应扭头走后,陆祈望送季宴礼去最近的医院急诊,头部拍了片,好在没什么问题,他给剧组请了一天假,然后开车把季宴礼送回X市。
陆祈望边开车边说:「抱歉,剧组不方便请太多天假,回那边方便我照顾你。」
季宴礼脑袋包扎着纱布,坐在后座,「没事儿,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跟你没关系。」
陆祈望心里挺自责,「薄应是因为我来的,我就算不负全责,也有一半责任。」
季宴礼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的泰拳实力没有退步。」
陆祈望摇头:「其实退步了,这些年练的不多,不是行内人看不出来,如果遇到以前同时期的对手,我不一定还能打得过。」
季宴礼往后座上一靠,「说起来,如果你当时没进娱乐圈,被困于浮华的金丝笼中,也许在地下拳场能称霸一方了。」
陆祈望想了想道:「人生没有如果,我自己选的路,我没后悔过。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职业,黑暗里再多殊荣,不如站在光里享受当下。」
季宴礼点点头:「我理解你的选择。薄应是第一个拉你出深渊的人,你感激他。」
「不,」陆祈望强调,「我爱他。」
季宴礼情绪波动了下,「难道你不是因为薄应帮你还了欠债,才自愿跟他的?」
「还债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是非得以身相许吧。我们也曾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做恋人间做的事,后来不知怎么就变味了。」陆祈望自嘲,「现在想想,还挺荒唐的。」
季宴礼试图从只言片语里捕捉陆祈望被迫的字眼,但他失望了,祈望的确真心爱过。
陆祈望住在季宴礼隔壁,方便照顾他。
剧组订的酒店房间有厨房,可以做简单的烹饪,煮点青粥小菜,陆祈望做的不咋地,季宴礼依旧乐呵呵地吃完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季宴礼去医院拆纱布,陆祈望在外面等侯时,接到纪修染的来电,「嫂子,方便回来一趟吗?我哥他出事了。」
陆祈望从心里到身体都在拒绝:「他能出什么事?」
「从你那回来后,他整个人就不对劲,公司不去,股东电话打疯了也不接,天娱现在一团乱。后面我找到他,在你买的市中心那套房子里,醉得不省人事,这么喝下去迟早得出事,我知道他有的时候挺混蛋,但你还是回来看看吧。」
「知道了。」陆祈望订了最快的飞机回去,季宴礼得知后决定跟他一起返程。
纪修染亲自开车来接,他那辆限量版兰博基尼停在路边格外拉风,纪修染降下车窗,看到同时出现在视线里的季宴礼和陆祈望,也是一愣。
季宴礼把陆祈望的行李箱推过来,「我助理到了,我送你回去。」
陆祈望用下巴指了不远处屎黄色车型,「不了,接我的人也到了。」
见陆祈望上来,纪修染摘下夸张的黑色大墨镜,露出一双格外好看的桃花眼,「我大概知道我哥在气什么了。不过,他活该!」
陆祈望给气笑了。
「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蛋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但我还是挺希望你们能和好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我哥那么在意一个人。」
「早年我在海外发展,回国后我哥也不肯我见你,他怕你利用我的名气炒作。」纪修染说完气得想扇自己一巴掌,这跟自曝家丑有什么两样。
门「咔哒」一声开了,陆祈望双开两瓣唇,「呵,可笑。你哥病的不轻,赶紧把他从我家带走。」
整间屋子的窗帘都拉得密不透风,一开门酒气混着薄应身上的菸草味涌了出来,纪修染刚想进去,就跟里面逃出来的人撞到一起,只听他大声骂了句,「Shit!」
那人看到天王纪修染本尊也是一惊,来不及多想,撞开陆祈望,吓得夺路而逃。
陆祈望弹了下肩上的灰,面无表情跟着纪修染进屋。
薄应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皮带是解开的状态,他满脸胡子拉碴,肿起的颧骨还没消,脖子上有很多可疑的红痕,应该来自刚才那个撞了人仓皇逃跑的鸭子。
地上摆满各式空酒瓶,一瓶从几千到几万都有,最贵的一瓶八十八万。
纪修染都整无语了,「哥,我都把嫂子叫回来了,你居然……居然……」他实在说不出口。
薄应神情有些恍惚,几天几夜没合眼,连看到陆祈望都以为是幻觉,「你不是不要我了,又回来管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