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怪我们。
那么多的孩子,尸骨被水泡的臃肿,晚上他们没回家,我们才迟迟发现,已经泡了有足足十几小时。
辨认不出谁是谁。
但我认出那两个辫子,我手艺不精,扎的很丑。
扎了四年也没扎好过,以后也没机会扎了。
村民们再次封闭了村子,因为死的不止孩子和老师,还有在学校工作的一些村民。
我数了数,好几百个人,怎么能一个都没跑出来?
他们设置了关口,禁止人们出入,我们都被留了下来,他们这样我也能理解,但收缴通讯设备太过分了。
幸好在村里还能自由行动,没把我们关小黑屋。」
「他们好像疯了。」
「我不明白,像鬼上身,但又不完全是。」
「原来是有个村民的祖上是工匠,流传下来手艺,他去实地考察了。
其实也不用有手艺,我们仔细去看都发现,那些砖那些水泥,劣质透顶,但又有一些高品质,铺在外面。
内里都被虫蛀干净了,外面依旧坚硬。」
「也怪不得那些人指着我们鼻子骂,我们是坏心的妖怪,吃人的书生。」
「大队一共二十多人,像猪一样被捆着,拉进神庙,我没想到第二次跟神像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们杀猪一样卸下李哥的腿和胳膊。
我也疯了,刀砍在身上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心冷,相处了四年,四年啊,杀起我们来,他们脸上只有解恨的爽快。」
「我不懂。」
书后面的字不再是礼国字,而是跟黄皮书那样竖条晦涩的字。
「后来村民都死了,我杀的。」
「不要放我们出去。」
池北看了很久,以至于黎序以为他死里面了,黑雾伸进来看了一眼,发现他站在原地看得入迷,又退了出去。
她不是神,也不是双面神,更不是文善神,她是崇明,是无辜的整个大队。
他们带着希望来,永远都走不出去。
池北紧握书页,挥动那只毛笔,书变成两半,一半是美好的前四年,一半是四年后。
……
「雨小了些。」
「队长,雨是黄的。」
赵佳如冷笑一声:「毕竟是黄金雨,单子,用专用仪器测试一下污染度。」
发色偏黄的队员单子从挎包掏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形似体温计的长管子,他在空中挥了两下,拿起来对准仔细看。
随后道:「40%」
「可控范围内。」
赵佳如鲜少地叹了口气,她正在去市中心的路上,也就是靠凉城路(检查局所在地)旁边的一个区。
她在接收器发了几条消息,抬眼道:「到地方后,如果人类有骚乱,要注意找引起骚乱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