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在半空炸开,没有蛋黄,只有一团毛茸茸的光,那光一触即燃,化作亿万只青焰蝴蝶,齐齐扑向巨手。
每只蝴蝶口中都在念一句不同的话:
“我今天不想有意义。”
“我可以笨。”
“我不必懂。”
“我允许自己不知道。”
巨手在这些话语中剧烈颤抖,规则碎片纷纷剥落,如同老旧墙皮。
最后一片脱落时,天空传来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
**“原来……失控也可以这么美。”**
手缩回了裂缝,天空愈合,仿佛从未发生。
孙小芽拍拍手,对赶来的旅人说:“阿瘸叔教我的,对付‘正确’最好的办法,就是展示‘不正确’的温柔。”
旅人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已经不需要老师了。
当晚,酒馆来了个陌生客人。
他穿着一身灰布袍,脸上蒙着纱,坐下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想忘掉‘自由’这个词。”
孙小芽给他倒了碗酒,酒面平静如镜。
客人低头一看,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赤脚奔跑在麦田里的孩子,笑得毫无负担。
他哭了。
酒碗落地,碎成七片,每一片都长出一朵小花,花瓣上写着同一个字:
**松。**
子时又至,月光重新爬上屋脊。
酒馆没有招牌,没有规定,没有主人。
但它还在。
风穿过门廊,带着远处孩童的笑声、老狗的鼾声、还有某个人在梦中喃喃自语:
“原来……不成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开始。”
而在那无人踏足的混沌深渊底部,那本透明禁书静静躺着,书页终于翻动了一下。
空白的第一页,缓缓浮现出两个字:
**再试。**
与酒馆砖缝中的种子,遥相呼应。
阿瘸依旧没有出现。
但每当有人在深夜感到迷茫,抬头望天时,总会发现某颗星星眨得格外调皮,像在说:
“嘿,别怕,我也经常走神。”
世界不再追求答案。
它开始享受提问的过程。
甚至,开始爱上那种“问到一半突然不想问了”的轻松。
洪荒依旧不正经。
但这一次,它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