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六百五十五章 雷与电（第2页）

“必须通知哨尊！必须阻止封印松动！”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染红胸前玉佩。这是他与哨尊之间的传讯信物，一旦激活，哪怕相隔万里也能感应。

然而，就在玉佩即将亮起的瞬间，一道冰冷声音突兀响起：

“别白费力气了。”

清音阁上方，虚空裂开一道缝隙，柳叶凌空而立，素衣飘然，眼神却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柳叶？！”庄师严震惊抬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叶缓缓降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一直都在。从你第一次踏入焱绝山开始，我就在看着你。”

“你早就知道诅怪的存在？”

“不仅如此。”柳叶伸手一招，那黑影竟俯首称臣，“它，是我的仆从。”

庄师严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你是仙霞宗遗孤，你恨太阴教入骨，怎会与诅怪勾结？！”

“仙霞宗遗孤？”柳叶冷笑，“谁告诉你是的？”

她抬手揭开脸上皮囊，露出另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容??苍白、妖艳，眉心一点朱砂痣，赫然是已故仙霞宗掌教青慈的模样！

“你……你是青慈？！可你不是死了吗？！”

“死？”柳叶??或者说青慈??轻抚脸颊，“我只是换了张脸而已。当年那一战，我并未战死，而是被虞禾道所救。他告诉我真相：仙霞宗的覆灭，本就是一场清洗。那些所谓的‘无辜者’，其实早已被太阴教腐化，唯有彻底毁灭，才能切断元始之核的污染源。”

庄师严脑中轰鸣不止：“所以你们……是主动策划了那场屠杀？！”

“不然呢？”青慈淡淡道，“你以为庄师兄你真是凶手？你只是执行命令的刀罢了。真正下令的，是哨尊本人。”

“胡说！”庄师严怒吼，“哨尊仁德宽厚，怎会做出这等事！”

“仁德？”青慈讥讽一笑，“那你可知，为何每次行动后，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所有细节？为何他知道每一位幸存者的藏身之处？因为他才是幕后主使。他需要一场‘净化’，也需要一个替罪羊??比如你。”

庄师严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一切过往在这一刻串联成线：哨尊对他的格外关照、对他愧疚情绪的刻意引导、甚至允许他独居焱绝山……原来都不是慈悲，而是豢养。

“你们利用我……用我的痛苦喂养诅怪，就是为了开启元始之核？”

“准确地说，是为了重启元始法则。”青慈目光深远，“这个世界已被欲望侵蚀，唯有回归最初的状态，才能重塑秩序。而重启的钥匙，便是极致的情感献祭??仇恨、悲伤、悔恨、执念……你这些年积累的情绪，正是最好的引子。”

庄师严仰天大笑，笑声悲怆：“好一个元始法则！好一个净化世界！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众生，实则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野心！”

他猛然撕开胸膛，鲜血淋漓中，捧出一颗跳动的心脏??通体金黄，镶嵌着七颗星辰般的光点。

“这是我以《大日琉璃体》淬炼八十载的‘琉璃心’，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青慈神色微变：“你竟敢自毁根基！”

“我不怕死。”庄师严一字一句道，“但我不能让你得逞。”

他双手合十，将琉璃心高举头顶，口中诵念古老咒语。刹那间，天地变色，焱绝山万丈火光冲天而起，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共鸣！

“以我之心，燃尽邪祟；以我之魂，封印深渊??【琉璃焚天诀】！”

轰！！！

金色烈焰自他体内爆发，席卷整个清音阁，瞬间将诅怪化身焚烧殆尽！青慈怒啸一声，仓皇后撤，却被火焰扫中左臂，发出凄厉惨叫。

庄师严的身体在烈焰中逐渐透明，灵魂开始消散。

“来不及了……”他望着火渊方向，嘴角溢血，“只要元始之核还未苏醒，就还有希望……杨辰先……青子衿……活下去……”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彻底化作光点，随风飘散。

清音阁化为废墟，唯有一块焦黑玉佩静静躺在瓦砾之中，微微闪烁。

远处山巅，一道青色身影默默伫立良久，终是转身离去。

火渊深处，封印裂缝悄然扩大了一寸。

而在逍遥京最深处的一座地下密室里，一名白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父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