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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行漫记其一 河流(第2页)

范宁凭借执序者的力量,揭开了历史长河的支流一隅!

“轰!!”

下一刻,背后世界的表皮层面,那轮原本只是安静投射绿色光线的巨型月亮,表面密密麻麻的褶皱忽然如同复眼般尽皆睁开!

恐怖的被盯梢感和黏腻的湿冷质地,顷刻间传遍了范宁的后背!

“卡洛恩,你在干什么!?”

就连琼惊慌失措的声音都从范宁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琼现在的状态极其特殊且难以理解,原本在外界是没法发声的,每当范宁将南国投影收回手腕上的花束徽记内,她的意识都会丧失,直至下次种下投影时,突兀地过渡衔接。

但现在她竟然在范宁的脑海里竭力发出了一丝声音,只能说明这个异变实在太恐怖骇人,已经威胁到了那一丝所剩无几的潜意识了。

“历史长河!?………………不是以前了。。。。。。这里面已经面目全非。。。。。。你怎么还敢………………这里面。。。。。。全是。。。。。。活跃。。。。。。你这是要准备………………”

琼传达出来的念头很艰难,跳跃断裂,如同梦呓,但“劝告踩停”的意思仍十分强烈。

可范宁全然没有理会背后的异变,更进一步,将自己的神智与认知彻底窥探进了表皮之下、水流之中。

世界忽然从诡异的喧嚣落入另一种诡异的寂静。

“的确,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在轻叹。

这里既是世界表皮的下方,也是曾经移涌层的外沿,即与抵达核心的方向“荒原→环山→盆地→辉塔”完全相反的另一方向????荒原更外面的悬崖、瀑布与无限漂流的下方水流。

所有窥见世界意志的有知者只能向核心求索,无人敢反向涉足这里,这里是纯粹无意义的禁忌的虚空。

而且,以上只是曾经的情况。

现在就连移涌和梦境本身都已崩坏,和醒时世界粘连成了一团腐烂的结缔组织,移涌外沿和下方的历史长河自然也面目全非了。

长河的上下游、干支流、左右岸关系不再,放眼望去只是无数个腐臭的水坑水潭,各自倒映着绿色月亮的褶皱,再彼此以扭曲细小的血管连接、蜷曲、折叠,如同一整条黑暗而沉重的带子自我成团。

连历史本身都已破碎,何谈去打捞长河中破碎的执念与人?这一目的连同它本身的性质一样同属禁忌和虚无,但范宁永远记得自己曾经作出过的承诺,发出过的夙愿。

“我会带着你们的投影继续寻找答案,直到有一天在漂流的长河中将你们重新拾起。”

他向前迈动着步子,仍凭眼前“水潭”中的腐败漂浮之物,浸没了自己的裤腿与双膝。

“我心中感到天堂般的困倦,去那圣墓的朝圣之旅曾经那么遥远,使我疲惫,十字架沉重不堪。”

“晶莹的波浪,非寻常的感官所能听见,涌入坟?幽暗的腹地,尘世的潮水在坟脚冒出。。。。。。”

那首“入夜的管弦乐”已经止息了,渐渐地,随着范宁前行,音乐的色彩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范宁是一直无法明确的。

自己所写的“入夜的管弦乐”是否要作为接下来可能的《e小调第七交响曲》;

是否要作为第一乐章而存在;

又该继续写些什么。

因为这里不再有听众,不再有需要履约的“创作委托”或有意义的仪式所需。

一首不为演出而写的作品是否存在?

即便曾经创作《第四交响曲》的日子里,它也是有着带出尘世的可能性。

但范宁现在意识到,《第七交响曲》是应该存在的,且确切只为自我的寻觅与冥思,只为夜幕落下后的罪恶的解毒剂。

新的乐章。

号角声孤独地吹响。

一丝忧郁的温柔,一丝怀旧的宁静,开始渗透进来,带来更神秘而黑凉的木管乐的调子,如同第一颗星辰悄然浮现前的预兆。

诗人诺瓦利斯以颂歌缅怀黑夜,如今范宁同样明白了,自己该在第二乐章,记录何种关于夜行的言辞与秘密。

或可将这个乐章称为“夜行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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