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眼马昭迪:“你呢?身份登记为‘未分类生物体’,是否自愿接受观察与研究?”
马昭迪笑了:“你们研究不了我。我的结构正在解耦,三小时内就会彻底分解为惰性粒子。告诉世人一句话就行??**别再造神了。**”
女人皱眉:“可社会还需要秩序,需要榜样。”
“那就让他们自己选。”马昭迪闭上眼,“而不是被灌输。”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缓缓漂浮起来,像一片即将燃尽的灰烬,随风上升。蓝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最终凝聚成一道细长光柱,直冲云霄。
那一瞬间,全球数百万正在观看直播的人同时感到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拿走了。一些曾依赖药物维持情绪稳定的人发现自己不再焦虑;一些长期抑郁的青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清晨阳光的真实温暖;甚至连囚犯都在牢房里流下了眼泪,因为他们忽然记起了母亲的脸。
这是最后一次“影响”。
然后,光熄了。
马昭迪消失了。
没有墓碑,没有追悼会,甚至连新闻标题都没提他的名字。媒体只说“神秘能量源自行湮灭”,政府则迅速将事件定性为“超能力系统自我修正现象”。
但我记得。
我记得那个穿工装裤、扛扳手的男人,曾在世界崩塌时站出来,不是为了成为英雄,而是为了让所有人不再需要英雄。
***
三个月后。
我在哥谭市开了家小修车铺,门面不大,招牌锈迹斑斑,写着“昌盛汽修”。店里没什么高科技设备,全靠一把扳手、一桶机油和多年打杂练出来的手艺吃饭。偶尔有顾客认出我就是当初和超人并肩作战的那个“无能力者”,我会笑着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想把发动机修好。”
超人??现在叫克拉克?肯特??在小镇报社找了份校对工作。他剪了短发,戴上了眼镜,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有人说他在约会邻居家的女儿,但他从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一次我去看他,他正坐在阳台上啃汉堡,一边看漫画书一边笑出声。
“笑什么?”我问。
“这本《钢铁侠vs蝙蝠侠》太假了。”他咧嘴,“我要是有钱买装甲,早退休去夏威夷钓鱼了。”
我也笑了。
我们都变了。
不再是符号,不再是宣传工具,也不是复仇者或救世主。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男人,在夕阳下吃着廉价快餐,聊着无聊的话题。
可这种无聊,真他妈踏实。
某天夜里,我清理店铺后院的杂物时,翻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旧扳手,柄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
**给小马??好好活着。**
我愣了很久,手指抚过那行字,直到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第二天,我把扳手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下面贴了张纸条:
“本店技术指导:马昭迪。”
没人懂这是什么意思。路过的孩子以为是老板起的名字,情侣拍照时还指着笑说“这师傅名字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