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试吧。她伸出手,插入狗子两肋下,轻轻一拽,狗子就出来了,尾巴摇出了残影。
可姜桃却莫名在它眼里,看出了被迫打工的心酸……
“谢谢你了。”男人,或者说少年更贴切,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抛给她,“这个,算是谢礼,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哦,哦——”姜桃木木地接过可乐,拇指指腹滑过上面细密冰凉的水珠。
“你是刚搬进来的吗?”她忍不住问道,眼睛在不冒昧的情况下贪婪地多瞅了一会儿。
他可真好看啊。
还自带一股贵气。
这样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居民楼里呢,就好像凤凰掉进了鸡窝里——
这个比喻有自轻自贱的嫌疑,但确实是她的第一感觉。
“嗯,前天白天搬进来的。”他回答说,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虽然美貌,笑起来却有点猫的感觉,稳重中又带着点狡黠。
“那、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姜桃扭捏了一小下,扬起笑容说道。
“好。”少年依旧笑着。
“哦,我叫姜桃,你怎么称呼?”
“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好了。”
小李,一个让一切浪漫幻想都瞬间变得接地气的称呼。
不过,人家可能不想暴露本名吧。她点点头,笑笑:“好的,小李。那个,我要去上班了,就先告辞了。”
她轻快地跳出大门,心跳微微有些加快,刚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家门,却发现早餐和小蛇忘拿了,尴尬地又往旁侧挪动几步,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历史上最帅的小李正一手举着她的早餐袋子,一手倒捏着小蛇的尾巴(不知为何,动作粗鲁又嫌弃),将它们送到她跟前。
她尴尬地又道了声谢谢,匆忙退出,余光不经意瞥见那只狗子好像大了一圈似的,比他膝盖都高了,是眼花了吗?
因为时间紧迫,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些琐事,匆忙囫囵了一份馄饨,冲了包速溶咖啡,滚烫地一口吞下,然后风风火火冲出家门,直奔公司指定的培训地点而去。
压线准时抵达。她拍着胸口一边大喘气,一边掏出签字笔、笔记本和讲义,顺带着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
前面的旗袍女孩居然没有来,姜桃记得她是集团下其他子公司的员工,那家子公司工资虽高但管理出奇严格,像这种必须学点什么回去的集体培训,但凡迟到一次就要扣半个月绩效,而且在她印象中,女孩不仅从未迟到过,还属于来得特别早的那一拨,不想她天天生死时速。
莫非是……被鬼气侵蚀,起不来了?
正想着,女孩步态不稳地从前门近来,一摇一晃走到座位上,虚弱地坐下。她的面色灰白,仪态也不大正常,引来很多注视。
她今天没穿那件旗袍,而是套了一件素色带白花的厚毛衣,下身一件深色羊毛裙。
此时正值春夏交接,这样的打扮看着都热,而且她前几天穿的可是旗袍,怎么一下子风格巨变?
“你、你不要紧吧?”姜桃拿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关心问道。
女孩极缓慢地转过头,黑眼圈深重,有些吓人。
“没事。”她气若游丝地说,就像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
姜桃在她身上嗅到了腐败的气息,心中一凛,知晓她已被鬼气彻底侵蚀,如果放任不管,用不了几日就会阳寿尽散。
犹豫了整整一节课,她终于忍不住,在课间一把扳过女孩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好像撞鬼了。
女孩一愣,有些死气沉沉的目光陡然动了一下。
就在姜桃以为她会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骂她有病时,她忽然一抬手,用力抓住她手腕。
“你、你真的认为世间有鬼?”女孩声线颤抖,眼神里带着迫切。
“嗯,我也撞过鬼,和你现在状态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觉得你是不是也——”
“是,是,是。”女孩一连气说了三个“是”,“其实前两天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困倦,有时还胸闷,最恐怖的是照镜子,眼角余光总会在不经意时从里面看到人影,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可正过身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你要知道,我可是独居诶,真是吓死人了——”
随着话越来越密,她身上的鬼气淡了些,不过姜桃知道那是因为她摸到自己的缘故,她好像天生有种异能,虽然鬼能吓唬她,却根本不敢近她身,贴脸已是最大极限,一旦碰到她它们就会痛苦异常,甚至魂飞魄散。
也许自己前世是把桃木剑,她曾不无幽默地想过。
“更可怕的是昨晚,我好像被鬼压床了,还看见一双眼睛就悬在头顶,死死盯着我,今早好不容易才挣扎起来,浑身冷得要命,诶,这会儿不怎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