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站起来,摘下眼镜,平静地说:
“我们一直试图用公式定义灵魂,用算法模拟情感,用技术重建联系。可或许,真正重要的,只是一个人愿意对另一个人说:‘我在听。’”
会议室内陷入长久沉默。
几天后,世界各地陆续出现新的“小屋”??有的藏在森林深处,有的建在悬崖边上,有的甚至漂浮在湖心孤岛。它们样式各异,却都有共同特征:一扇敞开的门,一碗热粥,一台老式录音机,以及一本敞开的笔记本。
人们开始自发前往这些地方,留下话语,带走安慰。
没有人组织,也没有宣传,但这些“异度旅社”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而在雪原深处的那间原始小屋中,林晓每天清晨都会写下新的回信。他不再使用笔,而是将声音注入那片晶莹的叶子中。叶子吸收话语后,便会飞离小屋,穿越风雪,寻找下一个需要听见的人。
孩子依旧住在这里,负责照料炉火与粥锅。他不再是唯一的见证者,但他知道,自己仍是“第一个听见的人”的继承者。
某夜,暴风雪肆虐,屋外狂风怒吼,几乎要掀翻屋顶。孩子蜷缩在角落,第一次感到恐惧。
就在此时,林晓走过来,轻轻抱住他。
“怕吗?”他问。
孩子点头。
林晓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那片叶子,贴在孩子耳边。
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恋人的第一句告白,战士临终前对家乡的呼唤,科学家发现真理时的惊叹,母亲哄睡时的哼唱……
“听,”林晓轻声说,“这是世界在说话。只要你还能听见,就永远不是一个人。”
风停了。
雪也停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落大地,照见小屋门前多了十几个脚印??大小不一,来自不同方向,最终汇聚于此。
门楣上的牌匾微微晃动,四个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异度旅社**
屋内,新一页的笔记上写着:
>“今天来了很多人。他们不说目的,只留下一句话,喝一口粥,然后离开。”
>
>“有个小女孩问我:‘如果我说想爸爸,他会听见吗?’”
>
>“我说:‘他已经听了很久了。’”
>
>“她哭了,然后笑了。”
>
>“这就是旅社存在的意义。”
>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