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28章 余威震慑（第2页）

“那你打算怎么找？”卢大娘皱眉，“九龙印藏匿于国运深处，唯有帝王血脉配合特定咒言才能感应。你现在连统御都没了，如何去探查？”

“我不是一个人。”杨乾元望向神像，轻声道，“还有她。”

话音落下，他盘膝坐下，再度闭目。这一次，他不再试图连接系统，而是将意识沉入临水娘娘赐予的慈母庇佑之中。那股温润的力量如同细流，缓缓包裹他的神魂，带着一种超越时间的安宁感。

他在回忆。

记忆碎片再次浮现：暴雨中的江岸，女子怀抱婴儿，脚下波涛翻涌，头顶雷云滚滚。她并非在对抗天劫，而是在**引导**它。

那一刻，杨乾元终于明白??临水娘娘不只是护佑新生的神?，更是**渡劫之人**。她的神职本质，是将灾厄转化为生机，将毁灭之力引导向重生之路。她的眼泪不是软弱，而是分流天雷的媒介；她的低语不是祈祷，而是改写命运轨迹的密语。

“原来如此……”他睁开眼，眼中已有明悟，“她曾渡过一次国运之劫。”

他猛地站起，对卢大娘道：“干娘，立刻准备一场‘逆祭’仪式。不用供品，不用香火，只需要……一位知晓旧朝秘辛的老宦官。”

“你要唤醒前朝遗魂？！”卢大娘震惊，“那是禁忌中的禁忌！万一引来怨灵反噬??”

“我没时间循规蹈矩了。”杨乾元打断她，“齐先杰要的是名正言顺地杀我，那我就掀了他的台。我要让全天下知道，他根本不是正统帝王，而是篡位者的后代！他的皇位，建立在血债之上！”

楚丹青呼吸一滞：“你是说……百年前那场宫变？”

“正是。”杨乾元冷冷道，“据传当年先帝暴毙，太子满门被屠，唯有一名尚在襁褓中的皇子侥幸逃脱。若那人真是齐先杰的先祖，那如今的万乘皇室，不过是一群窃国之贼罢了。”

卢大娘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知道一个活口??李德全，前朝司礼监掌印，因装疯卖傻得以苟活至今，现隐居城南破庙，靠乞讨度日。”

“带我去见他。”杨乾元道。

当夜，阴雨绵绵。

破庙之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蜷缩在草堆上，双目浑浊，口中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卢大娘取出一枚刻有凤凰图腾的铜钱，在他面前轻轻晃动。

老者身体猛然一僵，眼珠骤然聚焦，死死盯住那枚铜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凤……凤凰印……回来了？！”

“李公公。”卢大娘低声唤道，“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

老人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我记得……我都记得啊！那天夜里，血流成河，太子妃抱着小皇子跳下了护城河……可她不知道，河底早被人布下铁网，孩子被抓了回去，而皇后……皇后被钉在宗庙门前，直到腐烂……”

杨乾元蹲下身，直视老人双眼：“是谁下的令？”

“是……是当今圣上的祖父……齐老王爷……他勾结北狄，弑君夺位，然后伪造禅让诏书，骗过了全天下的眼睛！”老人突然抓住杨乾元的手，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但他们漏了一个孩子！太子侧妃临死前把一块玉佩塞进了奶娘怀里，那孩子活了下来……就在民间……就在你们中间……”

杨乾元缓缓摘下胸前的水蓝色吊坠，露出里面镶嵌的一块残缺玉佩??正是老人描述的那一块。

“找到了。”他低声道，“真正的皇室血脉，从来就不在皇宫里。”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齐先杰端坐于太极殿上，手中摩挲着一枚赤红玉印，印底镌刻着一条盘曲火龙。他身旁站着一名黑袍老者，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寒气息。

“陛下，那道天罚未能诛杀杨乾元，恐怕他已经发现了山河盟约的弱点。”老者沙哑道。

“无妨。”齐先杰冷笑，“他越是挣扎，越会暴露行踪。我已经命人散布谣言，称其勾结妖族，欲夺龙脉。三日后太庙祭典，只要他敢现身，便是自投罗网。”

“可属下感应到一股异样气息……似乎有两个‘杨乾元’同时存在于世间。”老者眉头紧皱。

齐先杰眸光一闪：“平行召唤？倒是有点意思。可惜，他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技巧，而在**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