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尔玛有些担忧地走了过来,“是伯爵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他……噢我的上帝啊!”
太太发出了山兽一样的怪叫,“500磅!”
要知道费里诊所一年收入也才只有2000-3000英镑左右!但这可是老费里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几年才打拼下来的成绩!
这孩子才入行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费里同样惊的说不出话,别人不知道,可他非常清楚,伯爵之前那一位兽医的薪水并没有这么高。
那位是从曼彻斯特来的执业兽医,吃住都在庄园里,唯一的工作是照看马匹和伯爵的两只狗,年薪只有450磅。
伯爵给出的这个数字,放在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初级兽医身上,简直是天价。
“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林维伦双手交叠,“看看这个价格我拿多少合适。”
他说的是“我拿”,而不是“我们分”,这意味着他把自己摆到了赚取小部分利润的那一方,而诊所才是获得更多部分的主体。
善良的孩子在让利。
费里久久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刚刚收到的那封信,那是他儿子的一封通知书。
准确来讲,那是一封最后通牒。
[致我尊敬的父亲:
婚礼将在9。20号举行。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听到您已经将那间该死的兽医诊所出售的消息。
毕竟苏珊娜即将改为“费里”之姓,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费里先生”经营着一家要时常把手伸进牛屁股里的诊所,这会让我们俩彻底成为伦敦的笑柄。
我想您为我努力奋斗到今天,送我进入牛津读书,都不是为了让我陪伴您蜗居在那个连上帝都看不到的小镇上吧?
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堂堂正正挺起胸膛介绍您的机会,非常感谢您,亲爱的爸爸。
顺便,如果这件事能进行的越快,那么我和妈妈就会越高兴的。
妈妈独自一人居住在伦敦不是个好主意,您真应该看看每天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观看日落的落寞神情。
那应该也不是您所希望的,是吗?
我会为您准备好车票,随着下一封信一起邮寄过去。
期待您能带着好消息到来。
您最好的儿子,波文费里]
老费里揉了揉眉骨,只觉得从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尤其当听明白林格特话里的意思后,这种疲惫感更是深入骨髓。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这笔报酬你可以自己留着,”老人忽然语出惊人,“这是你为自己赚来的,不需要分给任何人。只是在伯爵需要用到药品或器材的时候,你要记得自己补充回去就好。”
“噢…”阿尔玛擦了擦眼角,“费里…”
林维伦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不,先生,我认为……”
“当然了,”老费里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伯爵之名可不能被浪费,你是从我诊所走出来的兽医,我必须把这荣誉留在诊所。”
“一块铜制招牌怎么样?”阿尔玛认真思索,“就挂在‘费里诊所’四个字下面,或者可以做的更大一点?”
“完美!”费里打了个响指,抬手将那封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在牌子做出来之前,我们可以先把小黑板立到外面去。阿尔玛,你的字写得很好看,措辞大胆一点也没有关系,不给伯爵先生反悔的时间。还有今晚——”
老人转回头时的眼睛已经变得熠熠生辉,“如果真想感谢我,就把心情全揉进菜品里吧,上帝才知道我有多么期待。”-
为了期待的晚餐,林维伦被准许提前1小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