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能再奢求太多。
江枕玉嘴唇嗫嚅,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早就发现了,应青炀对某个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态度有些微妙。
作为当事人,他竟然也有些捉摸不透。
应青炀早已习惯了江枕玉偶尔的沉默,便单方面认为这事已经翻篇,推着他往回走。
两人又在隔壁院子里看到了劈柴的雷叔和阿墨。
应青炀那爱护的模样被陈雷看在眼里,他没忍住还和身边的阿墨蛐蛐了两句:“阿阳看起来是真的上心了,瞅瞅这副守妻奴的样子,以后不会是个耙耳朵吧?”
阿墨只听懂了“阿阳”、“上心”、“妻子”这几个词,于是点头道:“应该的。”
陈雷:“……”他就多余和这孩子说这话。
那边主院的小屋门前,应青炀还在和江枕玉唠叨。
“和我相熟的叔伯都住西边,阿墨……就是之前来帮忙搬过东西那个傻大个,他住得最近,有事你就在门口喊他,他会过来帮你。”
“说过三次了。”江枕玉提醒他,又问:“我看起来很没有自理能力?”
应青炀一噎,“那绝对没有,我就是怕你……也不是……就是不太放心……”
面对这场短暂的分离,他似乎有种微妙的焦虑。
他语气里的低落并不陌生,江枕玉循声“看”去,发现对方似乎正蹲在自己面前,他视线几乎可以和对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这是很舒适,也很展现尊重在意的一个姿态。
江枕玉知道,自己只要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应青炀的脸,摸出应青炀的骨相。
一个多月的相处,碍于伤病,他甚至还不清楚这人的相貌如何。
这足够牵引他的好奇心。
他垂放在身前的手微不可查地挪动了少许。
很奇怪,他们每天无数次交谈,却从来没有那个人提过“离开”这个词汇,好似默认他会留在这里。
小院门前,心照不宣的沉默里,竟有一种无形的紧张。
片刻后,江枕玉抬手拢了一下肩上毛茸茸的披风,开口问道:“多久回来?”语气平静得和日常聊天没什么区别。
应青炀眨了眨眼,脸上绽开了雨过天晴的笑容,“最多两日!赶着点一日也成!我保证很快的。”
江枕玉蹙眉,“冬日路滑,安全为上。”
应青炀“嘿嘿”一笑,“遵命!”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推着江枕玉回屋。
到门口时,江枕玉制止了他要继续往前的动作,只说自己要在门口透透气。
应青炀细心给他掖了掖衣角,“我保证很快回来!外面风冷,早点回去!”
“知道。”江枕玉应了一句。
于是应青炀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耳边,山野之间万籁俱寂,无端让人有种空旷的感觉。
江枕玉这才发现。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席卷大梁的雪灾已经彻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