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实没吭声。
扶苏又开口了:“那倘若我想将错就错下去呢。”
王妃从善如流:“那自然是……嗯???”
什么?她不会听错了吧?
“从前官家把宗实堂兄要去当了养子,现在某种意义上换回来了,也算公平的嘛。”
一直沉默的濮王从喉中发出一声哀嚎:“殿下,这话你敢说,小王却不敢听啊!”
扶苏:“可我在御前也是这么说的呀。”
濮王:“……”
濮王妃:“……”
赵宗实:“……”
这、这是能说的吗?
一时间,屋里的几个人目光都齐齐盯向了他,仿佛在看什么斯巴达勇士。
扶苏缩了缩脖子,表示他很无辜:这是他答应官家改革国子监的条件——他可以去,但必须要披濮王府的马甲。至于理由,就是上面说的那个。
哦对,还有一个。
那就是——
“如果以后我再做出钻狗洞之类的事情,总不至于传出去是成王殿下做的吧。不然,您和娘娘的脸往哪儿搁?”
官家当时就无语凝噎,看了他很久。
你就不能不惦记狗洞吗?
你原来还记得你爹爹娘娘啊。
赵宋宗室丢了面子,难道朕就很有面子了吗?
扶苏至少从亲爹的眼神中,读出了以上三层意思。但满肚子槽点的仁宗竟能忍住一个都不吐,只心累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同意了。
扶苏:“诶?!”
就这样同意了吗?
他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还以为要磨官家好一会儿呢,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儿子称呼别人为父亲的。这可是在古代,官家还是皇帝!
仁宗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把扶苏抱在自己的身前,偌大的一个奶豆丁,落在他膝盖上却又软又轻。
“昔有曾参杀猪,为赴子之一诺。朕既然答应了放手任你施为,又怎么能处处为难设限呢?否则,岂不是成了随意毁诺的小人了吗?”
扶苏怔怔然:“官家……”
过了一会儿又对了对手指:“但有心人想查肯定能查出端倪的,官家,你帮我想个办法罢?”
官家险些被气笑了:“感动完就这么得寸进尺?让朕把儿子拱手让人,还要朕帮忙善后?”
“但我是您的儿子呀。”扶苏对上仁宗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是真把仁宗当成了父亲,自从那天在奉先殿交换过誓言之后。就算是父皇在梦中诘问他,他为之慌乱不已的时候,也一次没有改过口。
“你啊你……罢了。”
此刻,仁宗鲜明地理解了一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道理:儿女都是债啊!
也幸好他富有一国,只是一次幼子的小小突发奇想。他还得起,还得起。
“所以说,”王妃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官家新设了‘大宗正司’,专管宗室事务,知事由我们王爷担任?”
“是呀是呀,这还是爹爹他想的办法。”
扶苏说:“要是以后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还请叔叔婶婶帮忙遮掩一番啦。”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