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应她要求,早已离开。
半梦半醒间,何瑾俞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好像有点动静。她本能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只能分辨出角落里沙发上的人影。
床头微光下,华砚洲倚在沙发里,头发有些凌乱,西装外套搭在一旁,整个人显得疲惫而冷静。
那张线条凌厉的侧脸,安静得近乎陌生。
她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出神间,她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哪知一动牵扯到伤口,膝盖一阵撕裂的疼,“嘶”地低叫出声。
沙发上的人立刻警觉地抬起头,眸光在黑暗中透出一瞬的锐利。
“别动。”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他走过来,在床边蹲下,伸手替她把被角掖好,目光落在她裹着纱布的膝盖上。
“疼吗?”
何瑾俞愣了几秒,才低低嗯了一声。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看到他眼底隐约有些血丝,盯着他半晌,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何瑾俞:“。。。。。。”
床铺一沉,华砚洲已经掀开被子,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侧躺下,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
“你……”她刚要开口,他已经伸手将她搂住,长臂稳稳绕过她肩颈,把她整个人禁锢进怀里。手掌落在她发尾,温柔地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然后手臂自然而然地塞到她脑后,带着点笨拙的体贴,将她的头轻轻垫着。
“睡吧。”他声音低低的。
半晌,他才又开口:“年年,我只要你平安。”
这一夜,何瑾俞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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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病房的窗帘缝隙透进一缕温柔的晨光。
她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余温还在,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她虚幻的梦境。
正发愣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齐夏提着早餐盒走了进来,笑容温温的:“师姐,早,吃点东西吧。”
她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只是习惯性地打开电脑,想看看项目事态有没有新的进展。
新闻推送里,昨天那条负面报道已经被新的内容挤到了后面。
青城市政府的公号低调发了一则说明,强调“项目手续合法、征地补偿公开透明,保障原住民权益”,并附上了沟通会的图片。
本地几家主要媒体也陆续转发,一些原本带节奏的自媒体账号悄然撤下了原文,评论区的争议渐渐冷却了下来。
齐夏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着补了一句:“昨晚华总连夜协调各部门,电话都快打爆了,青城政府那边本来还在犹豫,结果早上六点不到,相关负责人就亲自带人去工地和村民谈了。说是……华总出面协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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