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话不能同孟华龄讲,不然可能要被阿姊罚去马车顶上倒立……
(孟华龄:不要讲胡话抹黑阿姊,我明明说的是让马车顶上骑马。【参考沙漠越野,车顶上骑摩托】)
于是,孟松年道:“阿姊,等我长大了,去考个状元,做大官,也给阿姊请封,做做诰命。”
“无需等你长大,你下一科就去考吧,不是自称什么‘信良神童’吗。只是我也不要什么虚的名头。”
“我是神童不假啊!乡里足足有十位八位神童呢!阿姊莫要不信我,我读书胜过他们远矣。”
“你最近是真的皮了!”孟华龄笑骂道。
孟松年自从离开了杨家,不用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心中的缰绳也松开了,整日里手舞足蹈得,比乌兰巴日还自在。
总算是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
孟松年畅快地想,阿姊是很难理解自己被圈了两辈子的艰辛的。
其实三人的脚程不慢,一旬车程下去,便到了北直隶与庆元府交界之处的栾峰县城,孟华龄吩咐叶阿吉道:“阿吉,这便要出北直隶地界,你不识得路,我雇一个本地车夫,不若你就回家去罢?”
“孟娘子,这怎么行?五娘当日连连吩咐小人要仔细服侍在娘子左右,娘子可不能赶小人走啊!”叶阿吉急切道。
孟华龄正色道:“五娘还嘱咐你要事事听我之言,如今刚走了几日,我的话就不听了?”
“不不,小人不敢。”叶阿吉连连摆手。
“既然如此,你就听我的,早些回去罢!也给五娘带个口信,就说我凡事都整理妥当了。如若你不放心,我到城里,就去洪楼请个活计给我指路。”
孟华龄趁着天亮,帮叶阿吉寻了一个进京的商队跟随着,支付了些银钱,让他们顺路把阿吉带回永定府。还给了他一匹马,让他骑马回去。
叶阿吉于是含泪与孟华龄二人道别了。
孟松年不解,问道:“阿姊将他支走,可是有什么要事?”
孟华龄答道:“没甚么事,我只是想到这一路下去,路途艰难,恐怕有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永定来,况且我们回不回来还不一定,我路上还想行医赚个路费,还是不要让普通百姓掺和其中吧。”
“阿姊又要卖药了吗?”
“臭小子,什么卖药,我这药可金贵着呢。”
阿吉走了,孟华龄就自己负责驾车了。
这一路上客流滚滚,多是南边的人北上进京来的,有两地行商的商贾车队,也有赶路进京科考的举子,孟华龄二人逆着人流,一驾车,两匹马,走走停停。
孟华龄舍不得乌兰巴日驾车,有时候就让孟松年骑着乌兰巴日,在马车旁缓行。乌兰巴日对主人的弟弟说不上嫌弃,也说不上喜欢,他人小精瘦,骑在马背上并不显什么重量。
孟华龄不允许孟松年策马狂奔,骑上来,他好歹复健了一下马术,乌兰巴日这孩子很是乖巧,于是他也羡慕起阿姊拥有这般的良驹。
这一日,因着孟华龄躲懒,抄了小路,结果走了许久都没有遇上客栈馆驿,原,好在九月里天黑得甚晚,此间也没有什么野兽,孟华龄就继续驾着车前行。
原本说去洪楼寻个认路的活计引路,孟华龄发现她自己通过查看舆图与询问过路的乡邻,完全识得清路,便依然是孟华龄同孟松年两个人一道。
她不喜欢闷在车里,驾车虽劳累了些,可却更为自在。还能随时将孟松年放下车去,修炼轻功身法。
只有孟松年无语凝噎:原来跟着车跑就是修习武功的一道啊!可是跟着乌兰巴日跑真的不习惯啊,这还是我的亲阿姊吗?乌兰巴日跑太快了完全赶不上!
戌时过半,天色全然阴沉了下来,孟华龄无奈地对孟松年说:“獢啊,我们今日看来只能在马车上凑活一晚了。”
四顾道中前后,荒无人烟,孟松年担忧道:“阿姊,那咱们可要选一个安稳的地方歇下。”
“那便再走一里,得寻个平坦宽阔的所在,把马卸下,走了半月,咱们走得虽慢,马恐也要累着了。”
“是了,阿姊。”
孟松年从车厢中出来,也坐在车架上,陪着孟华龄一道赶车,他留意着四周,期待着偶遇一二老乡,也能询问两句何处才能寻得个客栈歇脚。
这孩子没见着乡里乡亲,却眼尖地瞧见了这乡间小路道旁,一个人影隐没在草丛之中,仰面躺着,人事不知。
“等等阿姊,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