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这屋子隔音很差劲,她心虚地放低声音补充道:“结果他就那么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没了!就没了??”
“嗯?有什么不对的吗?挺客气的呀。不是,你搞他做什么?”夏江南憋笑,“早上不还把人家比作是人贩子,担心人家要害你?现在不跟你套近乎,不是正中你下怀。”
楚晞在床上滚了几下,觉得不得劲,趿拉拖鞋下去。
她的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单人床,一个窄窄的床头柜,一只朴素的小桌子、一把小椅子……再也没有其他的空间了。
“话是这么说啦……”
她讲电话必须要三心二意干点其他事儿。躺下的时候是要无厘头地揪床单,现在坐在椅子上,她左右瞧瞧,好像也只有一旁墙角那堆破得没边儿的杂书堆值得做些文章。
“可我突然觉得他好像不是个坏人。”她说。
“哟,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果然,长得帅确实可怕。恕我直言,出门在外一定要有防备之心,你就知道他一个名字,能看出来什么?这都是敌人为了让你放松戒心使出的手段——”
“嘶……”
“你‘嘶’什么,咋了?”
楚晞抖了抖从那堆书里抽出来卷子上的灰尘,一脸震惊地左看右看,遂喃喃陈述:“南京数学卷子……没有选择题?!”
夏江南:“?”
“怎么忽然讲到数学?”她是个数学渣渣,听到这个名词就头痛。
“我刚坐这儿,见旁边有一堆破书,有五三、必刷题、恩波38套这些……像是没人要了,落了八丈厚的灰,就随手从里面抽了一张空卷子看看。”
应该是江岁羽的。这间房之前没人住,他也许是当杂物室来用,不要的东西全堆这儿了。
“仔细翻翻,真没有哎,不会高考卷子也没有选择吧?那他们也太可怜了,蒙都没法儿蒙。”
嘴上这么说,但楚晞的语气明显有点幸灾乐祸。
知道世界上有人比自己过得更苦,心里真的会没来由地变得平衡。
“我真服了你了,现在提什么高考啊?”她被气笑了。
“好吧好吧,言归正传,刚我们说到哪儿了?”楚晞手闲不下来,再一次从书堆里抽了本什么出来,没太当真地随便翻翻。
“说他坏!”朋友没太好气地说。
……
“喂?喂喂??人呢?楚楚?”
好一会儿。
“江南,”楚晞出声,轻轻地说,“我大概,也许,好像,不小心翻到了他的日记。”
“你好坏哦。”
“那我要把眼睛挖了吗?心碎。”
“还是留着吧。”
“但是,我现在有一点点确定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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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晴
被朋友拉到新街口跨年。
很巧,站在中山先生的铜像之下。
南京的上空再也没有飞机和大炮,再也不是枪林弹雨。
这万人齐放、漫天纷飞的五彩气球,如夜星般,闪耀满城。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有一瞬间,我竟真的希望存在平行时空,当两个世界交错,
这是您所期盼看到的,百年之后的中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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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是半夜写东西能把自己写掉眼泪的那种人,能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