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接过刀,他背靠在栏杆上,吹着夜风,很是惬意。“啊?怎么这样问?我不是来帮你的吗?不识好人心。”
韶宁又难过又生气,“你是好人吗你就这样说。”
“当然不是。”
刀柄已经被她的手心暖热了。杀人犯用刀隔断了张浒身上的绳索,后者如获新生,手脚并用地往走廊另一头跑。
“你不怕他报警吗?”见此,她傻了眼,没想到他会直接放了张浒。
杀人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是还有你么?张浒报警后,警察一定会认为我们是犯罪同伙。”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的搭档。”
韶宁单薄的身体在夜色的冷风中晃了晃。
她的天塌了。
他绕过地面的血液,伸手在呆愣愣的韶宁眼前晃动。
“后悔啦?”
韶宁拍开他的手。
经历起起落落落落后,面对天崩场面,她内心竟然一片平静,如同一片死海,毫无波澜。
怀揣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韶宁抱着手臂坐在走廊边,表情呆滞,复盘自己是如何搞砸一切的。
要是杀人犯没来,她今天可能会脸青鼻肿地回到廉价出租屋。
他来了,她又不得不杀一个人,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担上杀人同伙的罪名。
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像被堵进了死胡同的老鼠。
想到这里,韶宁的大脑都被冲昏了,没空思考警方有没有她是杀人犯同伙的证据。
联想到近日身边的怪事,她倏而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去而复返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干脆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哭声。
杀人犯听见哭声,惊讶垂下眼。
显然他的话把韶宁吓坏了。她在走廊边缩成一团,吚吚呜呜地小声哭泣。
怎么跟水做的一样,又哭了。
他见过很多人哭,但韶宁是哭得最多的那个。
至于其他人,来不及哭,或者哭到一半,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不会报警的。”他试探性伸手拍了拍韶宁的背,手马上被她拍开了。
就算报警,警方也不会武断地给韶宁定罪。
“你懂不懂法?”杀人犯略带嫌弃地问。
韶宁哭得耳朵又胀又热,只听见他嫌弃的语气,以往遭受的白眼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闷声说。“我不是老鼠。”
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语句在他喉咙滚了一圈,杀人犯点头。“你不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