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移动目光,盯着那姑娘的侧颜:“或者你跟我一起入京。虽然京城危险重重,但护住一个你总归不是问题。”
“也不错。”陈杏儿还是在点头。
这人笑的甜蜜,一双眼睛根本不知道聚焦到了哪个地方,更是不知思绪跑跑到了哪处。谢归蘅笑了笑,故意给她出难题:“所以你到底要去哪?边关?还是京城?”
不料对面却不答话,反而话题一转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谢姐姐,你在紧张吗?”
谢归蘅睫毛微微颤抖,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接着闭上了眼。
紧张吗?紧张的。
在这儿折腾了将近一个月,现在眼看胜利的曙光在前,谁又能不紧张呢?
她将手心出的汗抹掉。睁开了眼,却发现陈杏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前面,那姑娘伸出了手抓住了对面那人的手臂,将人拉到了梳妆镜前,然后自己坐下了。
“别这样,谢姐姐。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有我保驾护航,计划肯定能顺利进行的。”
梳妆镜前的桌子上面摆放了两个用红布包裹完全的托盘。陈杏儿将托盘中的红色发绳拿出,扯着谢归蘅的手放到了她手中。
“喏,张庆不是叫你安排好我的婚姻大事吗?谢姐姐还是先从绑头发开始吧。”
手中红绳的触感发滑,放在头发上没多久便会滑落。谢归蘅平日里的头发只有一种绑法那就是束起成马尾,如今单手操作本就是难,这发绳更是给人难上加难。
她一连弄了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手忙脚乱狼狈至极,逗得陈杏儿哈哈大笑。但却神奇的,谢归蘅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下来,嘴角弯起浅笑起来。
陈杏儿指导着她如何操作,她也一次比一次熟练,最后终于是学会了这技能。红绳再度在手中和发中穿梭,镜中的陈杏儿已梳妆整齐,花上了不符合的红唇。
“笑一个吧,谢姐姐。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笑呢?”
谢归蘅闻言,只能勉强撬动起嘴角一丝的弧度,勉为其难地露出些喜起。她专心摆弄着手里的两股头发和一股红绳,最后将发钗插入到陈杏儿的头发上,接着终于抬眼透过镜看向了杏儿,见到了这姑娘同样的强颜欢笑。
“很美。”
她将手搭在了陈杏儿的肩上,轻轻出言安慰道。
“我知道。”
陈杏儿回答了她,将手覆了上去。
屋内仍是同样的炎热,但风比前两天更大了些终于能驱赶掉了一丝烦躁。陈杏儿的发绳被吹起,接着绕到了谢归蘅的手腕上。
“万事小心,杏儿。放心吧,我会在你的不远处。”
姑娘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大,震的头绳掉落脱离了谢的手腕。
“吉时已到!”
外面负责管婚仪的人在门口喊着,已经开始催人行动。迎亲队伍的锣鼓声从出发便开始敲动如今已经越来越近。
“一切保重。”
她捏了捏陈杏儿的肩,接着为她盖上了盖头。女孩的表情又恢复成了那副愁苦的模样,但谁在乎呢?
谢归蘅扶着她迈过门槛,坐上了迎亲队伍的花轿。那轿夫脚下一滑,花轿的一侧也跟着狠狠的歪过去,幸而那男子及时稳住了身形,但新娘子却始终未出声。
身边锣鼓喧天,为首的乐手又吹起了他那大唢呐,震得谢归蘅耳膜生疼。她等着队伍走了一段距离后才迈步跟了上去,视线却始终紧盯着队伍的中央——陈杏儿的位置。
婚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