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夙长秋见过只是韩成峰一人,用命之下,亦令得崔五羊节节败退过后,面上的犹疑之色也渐渐褪去,手上也再不留力。他这大家少主全力施为之下,自是令得与其对战的费家叔侄好生狼狈。
福能从未觉得自己修持的佛门手段,能如今天这般运转圆满。
眼见得康大掌门诸般手段都被自己这白莲法相所挡、难得突破,便就心下一定,口中高喊:“佛敌、佛敌!!”
如此强攻之下,康大宝自是觉得压力陡增。便是双手握持屠劋来对金刚杵,亦被轰击得虎口崩开、满手血腥。
不过见得福能因了大占上风而在面上生出来一丝癫色过后,康大宝反而在心头长出口气。
后者一直掩在手中的古魔戒倏然亮起,冲得福能手上佛光之中生出杂色,令得这大寺堪布心头一慌、面生震怖:
“这是。这是!!!佛敌!果是佛敌!!”
这缕杂色登时从福能掌心开始蔓延起来,继而便连其座下白莲法相,亦也随之被其渐渐浸染、少了许多圣洁味道。
大半灵力都已耗费在了攻伐上头的福能暂时无法来制,只是旋即就收了指决、合十念咒。
只是也不晓得是他这佛法不精,还是这古魔戒威势太强,康大掌门只见得其座下白莲杂色更浓,便也就想也不想,再发金眸。
这一回数道金光终未无功折返,福能的白莲法相被撞出来一个巨大的破口,冲得他的念咒顿时断开、面生惧色。
“怎。怎生可能?!”
灿亮的戟光迎头斩来,福能仓皇退走,语气也破天荒的软了下来:“康掌门,小僧可是本应寺本代堪布!”
“呵,大宗子弟,怎生要到了临了时候,才晓得厉害!!”
都已到了这等程度,事情哪有转圜之机。漫说本应寺中坐的是位后期真人,便是里头藏了尊化身真君,值此时候康大掌门亦不敢留手半分。
他也顾不得那磁山里头可能藏匿的古怪,反一门心思先要取福能性命。
屠劋争气,将已经倾注慌乱的金刚杵一戟斩落,福能面前除了残破白莲之外,便就只有一面不知威力若何的古镜符宝来挡。
康大掌门发了狠色,破妄金眸间歇不停、屠劋锋芒道道惊心,终于又在一记金光过后,古镜符宝终于崩解。
福能脸上惧意不浅,尤不死心,还在做告饶之语:“康掌门,小僧回宗之后,尚有锦绣前程,只要。”
这告饶之言才将言道一半,福能手中咒印倏然一变,继而其身上须臾间便就裹满佛光,双手结伏魔印,朝着康大掌门杀将过去。
康大宝不比旁人,便是在大占上风时候,亦少有被这欣喜之意冲昏头脑。福能这殊死一搏并未出乎前者预料,没有为其挣来可乘之机。
是以哪怕这两道伏魔掌印来势汹汹,却还是被那古魔戒弹射灵光悉数化解。这便令得弃了白莲法相的福能中门大开,向着康大掌门敞开胸襟!
“值此良机、怎能放过!?”
康大宝不顾目中淌下来两道金血,本就留有金华的双瞳再次被金光浸满,两道金光透射而出,就要替福能了了此世佛缘!!
可这时候,却又有一巨掌自天幕上头轰然落下,朝向的却就是正在大发神威的康大掌门!!
康大宝顿觉遍体生寒,哪还能去看福能下场,他都已感觉到葫芦中的造化青烟有所异动,正在忐忑之际,却又似听得又一声责备之声传入耳中。
“管师这却有些过了!”
这声音刚落,天幕上的巨掌即就无故消散。福能因了劫后余生而淌落下来的欢喜眼泪都还未到了脸颊,即就又满脸惊惶的被来袭金光炸成齑粉。只留下来一道素白舍利,被康大掌门攥回手中。
这变故自是令得场中众人都是一惊,便连崔五羊这等经年老修,亦也被这巨掌吓得手头剑诀一滞,遭韩成峰将手头灵刀斩落下来。
“是该走了!!!”
崔五羊想也不想,哪还管得索明生成丹与否,诸般盘算能否成行,便就头也不回地遁回磁山之中。
韩成峰自是不干,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胆气,居然敢孤身尾随而去。
康大掌门则是不急,毕竟他又不急争得头名、换得灵物入手。如今料理完了福能这一桩事情,他此行便就能算得圆满了。
至于福能身后那位大真人是如何做想,自己怕也无用,了不得到时候与费家那边求个照拂妻小宗门的恩典,自己则登上本应寺试一试造化青烟能不能收了元婴性命!
见得夙长秋正将费家叔侄打得狼狈不堪,康大宝便就决定先要料理好了眼前这摊事情。
他将还缚在大纛上头、奄奄一息的费南辛救了下来,施以伤药,换出灵力不济的费晚晴出来好生看护。自己则又提起屠劋,照着夙长秋周身要害划出来一片戟光。
康大掌门下场过后,本来神勇非常的夙家少主便就落入了颓势。饶是前者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便连破妄金眸这等压箱底的手段都无力再用,但其带给夙长秋的压力,却还是要比雷法堂皇的费南乂大上些许。
若是就这般战下去,夙家少主当也要与同行来的本应寺护寺堪布一般下场,心头自是不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