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学了十余年的礼数教养告知他,这是不允许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爱意,那便将所有的感情都抛向她。
可他同样地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欲望,夜深人静烛火摇曳时,那些被礼教压制的念头便如野草般疯长。
就连批阅公文时,也会想起她用她那细长的指尖抚摸着自己脸颊时的画面,甚至会想着她与他在这书房中……
宋怀景固然知晓,自己日后只会与阿芷成亲,自己也会是阿芷唯一的夫婿,只是他依旧觉得自己实在不堪。
贺星芷歪着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又打了个喷嚏。
宋怀景侧过头,趁着她没了力气用被子将她裹成了个球似的,紧接着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
“好嘛,不给看就算了。憋死你。”
贺星芷撇撇嘴,将脑袋歪向一侧。双手也被裹在被子里,整个人动弹不得。
“阿芷,成亲之后,成亲之后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宋怀景抱住她,“再等等。”
贺星芷哼了一声,不说话。
宋怀景知她在与自己置气,阿芷这般模样在他眼中一点也不是放荡孟浪,反倒是可爱至极。
他抿了抿唇,与她轻声细语,“阿芷,我从不骗人。等我们成亲之后……”
宋怀景顿了顿,说出了从前自己从未想过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你想如何玩弄我都可以。”
贺星芷忽地感觉自己好似浑身打了个激灵,似是有一阵电流从尾椎沿着脊柱攀上来。
“真的?”
“当真,我何时骗过你。”宋怀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安抚她。
鼻尖轻轻地蹭过她的脸颊,“阿芷,我只是怕你会觉得我太过龌龊。”
贺星芷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其实倒也能理解宋怀景的思想,他这样一个遵从礼法的人都被她弄成这副模样了,大抵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她挪了挪身子,仰起头往他的唇上落了个轻吻。
温柔亲昵的亲吻比起任何话语来说,是最好的答案。
见宋怀景又怔住,贺星芷总算眉开眼笑,钻到被窝里,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
唯有这个时候宋怀景才不会太过克制自己,格外地放任她的动作。
因为他知晓阿芷实在喜欢他的身子,尤其是这上身的胸膛,开心时候要摸一摸,不开心时也要摸一摸。
从那次之后,贺星芷便总是要与他同榻而眠。
宋怀景的底线也跟着一点点退让,为了贺星芷欢喜,与她如何亲近的事都做过,唯独还未与她经历房事。
……
贺星芷只感觉自己又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脸颊蹭了蹭柔软的软枕,却没有睡梦中的触感舒服。
马车摇晃,宋怀景紧紧盯着她,这些日子,他看过无数次她的睡颜,从前明明是在他怀里看的,现下却只能在无人知晓时才能看她入睡。
看她独自一人躺在宽敞的床榻上沉沉地睡着,怀里抱着一只瞧着呆愣愣的布老虎睡得正香。可从前她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手臂。
宋怀景蹙眉,想要叹气,却怕吵着她,只能将所有的悲哀吞咽。
今日走的这段路显然没有前两日的好走,一路颠簸,但也能忍受得了。
马车的车轮碾过道路上的一块石块,紧接着车猛然一震,将车里的人都震得动弹起来,本躺在软榻上做着梦的贺星芷也被颠起,身子打侧,险些从软榻上滚下。
哪怕睡得再沉,她也被惊醒了。
贺星芷的眼皮猛地一掀,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在半空中不知抓到了个什么。
等她清醒时,才发现抓到的是宋怀景的手。
贺星芷猛地撒开手,连带着身子都挪了挪,拉开了与宋怀景的距离。
她满脸歉意,“抱歉,刚刚睡得沉,不知道抓到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