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丛将人衣角攥皱,哭湿人熨帖衬衣。
他此刻还不明白,人类拥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叫做委屈。
比生气更猛烈,比痛苦更汹涌。浓郁到让任何人都措手不及。
“不是我做的,”叶知丛仰起脸,用力将眼泪挤出去,好像想要看清陆放的神情,他终于想说话了,他问,“你会相信我吗。”
“我会。”
叶知丛短暂的怔愣,眼里的泪水又聚了起来,他更用力地挤掉。
“我可以向你告状吗。”
“可以。”
“你好像无所不能……”
得到肯定答案后,叶知丛抽抽搭搭地,他摇了摇头,将泪水甩出去,“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告状要怎么告才有用?”
叶知丛有些迷茫,他好像连告状都不会。
因为那从来都是没有用的事情,告了,只会让他挨骂,或者挨揍。
不会有人愿意听他说发生了什么,哪怕说了,也不会有人会相信他。
更别提保护他。
陆放握着人腰的手不自觉发紧。可他连下意识地蹙眉都被很好的控制下去,没有露出任何让人多想的神情。
他平静地回答他,“告状有用,不在于你要怎么告,”
“而在于听你告状的人,是否肯站在你这一边。”
叶知丛哑然片刻,他得到了曾经困惑过的问题的答案,可他有些不太理解,答案的正确使用方式。
会有人肯无条件地站在我这一边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陆放在他腰窝上摁了摁,似不经意地引导着人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叶知丛回忆片刻,从记忆中挑挑拣拣,不知道哪一条说出来才算有效告状。
于是他将从进门起发生的那一刻开始讲起,简单地复述经过。
可越讲,陆放握着他腰的手就越重。
鞭子抽少了。
陆放眸色冰凉。
他现在连叶威德也想一起抽。
他翻开叶知丛的衣领查看人衣服上沾染着的菜汁,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他,“有人打你吗。”
“今天没有的,”
叶知丛想了想,“他们没打到。”
陆放眼睛不自觉眯了下,心下蓦地一沉,又试探地问:“有人打过你吗。”
叶知丛不说话了。
陆放连呼吸都停了,一口气闷在胸口中,不上不下地卡着。
停了很久,他这才哑着嗓子问出一个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