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活儿都是小事。
上辈子下乡的时候,为了多挣工分,早点回城,他是什么活儿都干。
倒是没想到,还能让这辈子多点机遇来。
接下来的时间,黄云辉闲着没事做,就顺手把公社这边趴窝的机器修了个遍。
耕田机?修了。
收割机?顺手的事儿!
这一系列看下来,胡卫东是彻底服了。
冲着他就竖大拇指。
这些趴窝的机器在公社都小半年了,让黄云辉鼓捣鼓捣,居然就转起来了。
他们红旗大队真是捡到个宝!
直到下工的哨子响了,黄云辉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扳手。
要说这修机器,还真是磨洋工的一把好手。
反正别人也看不到,鼓捣一台机器,都能鼓捣到天黑。
可不比在地里刨土坷垃的强。
黄云辉和胡卫东分开后,这才溜达着往知青点食堂走。
食堂就是个大土棚子,一口大铁锅呼呼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水煮烂菜帮子和粗粮混合的味道。
知青们都是吃大锅饭的。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有荤腥。
但看最近这光景,能填饱肚子都不错了。
排队,领饭。
一勺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两个梆硬的杂合面窝头,一筷子齁咸的腌萝卜丝。
黄云辉端着破搪瓷碗,找了个角落蹲下。
抬眼一扫,看见林晚秋也端着碗,缩在另一头墙根。
她正小口小口地啃着窝头,瘦得下巴尖尖的。
那碗糊糊,清汤寡水。
黄云辉心里啧了一声,三两口扒拉完自己的饭,抹抹嘴,走到林晚秋跟前。
“林同志。”
林晚秋吓了一跳,抬起头,眼神怯生生的:“啊?黄…黄云辉同志?”
“别啃这玩意儿了,跟我来。”黄云辉压低声音,下巴朝自己瓦房那边一扬。
“啊?去…去哪?”林晚秋更紧张了,攥紧了碗边。
“我那有好东西,开小灶。”黄云辉咧嘴一笑:“走,快点,别让人看见。”
林晚秋犹豫了一下,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她脸红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趁着暮色,溜进了黄云辉的瓦房。
黄云辉反手插好门栓。
屋里点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变戏法似的从那个破布包里往外掏。
一个沉甸甸的铁皮罐头!
上面印着模糊的“红烧肉”仨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