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后面跟着七八个壮小伙,都是分场里挑出来力气足、胆子大的。
可几天下来,那股子出发时的热乎劲儿早让这没头没脑的山给磨没了。
胡卫东背着沉甸甸的干粮袋和工具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都憋红了,嘴里还嘟囔:“哥,这玩意儿…到底灵不灵啊?晃悠好几天了,连个铁渣子都没见着!”
七八个汉子也跟着叹道。
“黄知青,这老鹰岭邪性啊,早年间是听说有人捡到过黑疙瘩,可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指不定是哪个老坟里刨出来的锈疙瘩呢。”
“就是,咱这都转悠第七天了吧?干粮眼瞅着见底了,再找不到,就得啃树皮了!”
“这什么探测仪,它咋光叫唤,不见矿呢?别是蒙人的吧?”
探测仪的指针依旧懒洋洋地晃悠着,偶尔跳一下,又缩回去,跟逗人玩似的。
黄云辉心里也急,脸上却绷得紧紧的:“少废话!矿脉要那么好找,还轮得到咱们?”
“都打起精神!越是难找,越说明是条大脉!”
“找到了,咱炼钢任务就有着落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那探测仪指针时不时抽风似的乱抖几下,嗡嗡响一阵,又蔫了。
罗盘指的方向,钻进林子里没多远,就被那七拐八绕的山势给整迷糊了。
几天下来,锤子敲下的石头块倒是堆了不少。
可砸开一看,要么是些灰不溜秋的砂岩,要么就是些没用的石英,连点像样的铁锈色都少见。
粮食袋子眼见着瘪下去,苞米面饼子硬得能硌掉牙,咸菜疙瘩也快啃完了。
夜里扎营,众人裹着薄棉被挤在篝火边,听着远处山风鬼哭狼嚎,还有不知道啥野兽的动静。
那滋味儿,别提多难熬。一股子泄气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晚秋默默地把最后一点苞米面饼子掰开,分给黄云辉一半。
她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