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茶有多辛苦,她昨天已经体会到了,这人还几乎连轴转了一天一宿,林楚楚赶紧上前卸下他身上的东西。
“錚哥,你先擦擦脸,饭马上就好了……”
林楚楚飞快地转身进了厨房,又端出来一碗清水,“渴不渴,先喝口水?”
宽大的手接过碗,一饮而尽,阎永錚坐在厨房边的空地上,从箩筐里掏出来一个圆圆东西,“楚楚,你看这是什么。”
“呀,是蜂蛹!”
那蜂蛹个头不小,得有小半个脸盆那么大,光是拿著都沉甸甸的。
的问题解决了,她顿时高兴,“这得有十多斤了吧。”
“得十斤多。”採摘了半天的茶叶,阎永錚古铜色的脸上布满汗渍,明显又黑了一层。
林楚楚瞧他疲乏的样子,没由来一阵心疼,她上前一步摘掉丑不拉几的眼罩。
帕子细细地沾在他眼睛上,“錚哥,回家了,这东西咱就不带了……”
他的这只瞎眼,村里人亲生爹娘,没有那个不嫌弃,也就只有她能用这么疼惜的目光看著自己。
阎永錚注视回望,四目相对,两个人眼里都没有別人。
不远处浇菜园子的谢老头对赵先生说:“那丫头对谁都凶,就对自个男人疼的紧!”
“安生,看见没,找媳妇就得照著这个標准找知道不!”
那一处的温暖旖旎,让赵安生红了脸,想起自己的腿目光黯淡地说,“我这样就挺好了。”
“好什么?”
“哪里好了?”
谢老头一脸不同意地反驳,“阎小子还是个独眼瞎呢,都能找那好的媳妇,你差啥?”
“安生,眼下咱们也安顿下来了。”
“这两口是个仁善,能交託一辈子的,要我说,你的腿就该趁现在治治。”
“只要你不怕疼,恢復如初不敢说,正常走路我老头子一定能办到!”
赵安生的腿,他一早就说过,伤的太重没来及医治骨头全张歪了。
想要重新接腿,就得再断一次重新接上。
老谢头以为他是怕疼,实则不然,赵安生读圣贤书,家人却受辱罹难,这份彻骨仇恨和屈辱全都在腿上。
大仇不能得报,他寧愿瘸著。
晚饭林楚楚蹲了一大锅野鸡,土豆切丝凉拌,刺嫩芽炒了个鸡蛋,提前盛好的鸡汤下了野菜又淋上香油。
香喷喷的一桌饭端上来的时候,一家人舌头都快香掉了。
“錚哥,你快吃!”
林楚楚把肉最好的鸡腿夹给了阎永錚,又把俩鸡翅膀分別给了俩孩子。
鸡屁股则夹给了眼睛掉菜盆里的老谢头,“谢伯,辛苦你一天浇菜园子餵鹿了!”
赵安生一愣,一大块鸡胸脯扔到他碗里。
谢老头瞅著鸡屁股眼睛都直了,他吹鬍子瞪眼好似老大不乐意,“哎,你这个丫头,就这么偏心我!”
林楚楚故意一笑,“我偏心你吧,肉最多的地方都给你了!”
“那可不,这东西俗名鸡腚眼。”谢老头放下筷子,直接上手开扒,“大號七里香!”
“若是用碳炙烤,再佐以香料能香出一条街去!”
林楚楚挑眉看他,若有所思。
香料?
炙烤?
不就是现代人所钟爱的烧烤么?
现在山上的几十颗茶树还没料理完,玫瑰饼子做了一半,连城里定製用来烘焙的大铁锅都没工夫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