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傻了一下:“什么叫你男人兄弟的妹子?”
那不就是她男人的妹子吗?
王莲尷尬地道:“呀,你不知道,我男人的兄弟从小抱到隔壁屯子去给人当儿子的……”
这时候赵青青走了回来,端著一个破口的水碗,重重地往炕桌上一放,溅出来好多水。
“你放心,我自己背了粮食的,又不是吃你秦家屯的!”小女孩恶声恶气地道。
白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王莲是以为她是“官家”来的人,怕她回去说嘴。
王莲急道:“青青!”
她家就一间房,二十几平左右,里头摆著一张不大的炕。
而且炕头上还摆著一台缝纫机,另一面靠墙的位置上摆放著不少布料和成衣。
怕这水弄湿布料,王莲连忙站起来用袖子擦炕桌上的水。
赵青青的眼睛红红的,很倔的样子,但也用袖子去帮著擦。
白玉看得莫名其妙。
一方面她活了两辈子,又常年做生意,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这小寡妇就是个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勤勤恳恳的手艺人。
而且这家就这一间房,小女孩刚才也在屋里。
那男的可能就是来取衣服的,而不是来苟且的。
怎么名声就能臭成这样呢?
还有……
“她住你家啊,吃啥喝啥,跟別人有啥关係啊?”白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青青立刻看著王莲。
王莲的手哆嗦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来,解释道:“我家啊,我家绝户了,这点东西都是我男人叔伯家的。我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就怕人家说她。”
赵青青立刻嚷嚷了起来:“什么叫绝户?!我不是人?你不是人了?!你做衣服,日也做夜也做,做得眼睛也瞎了,这挣的钱怎么就是那些人的了!”
所谓绝户就是说这家已经没有儿子了,少不得受同族的打压,被吃光耗光,逼死或者逼走。
听王莲那口气,她好像现在干活赚的钱,都归男方家啊。
这简直岂有此理嘛……
为什么不去找赵有德做主呢?
毕竟,在这个年代,官方是认定男女平等是社会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