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闻言抬起头来,迎上祁言的眼神,开始不自觉地躲闪。
“也不必如此紧张。”祁言把笔搁置在一旁,腿一岔,听故事般问道,“我不过是好奇,你去温玦哪儿也才几回,又不可能天天都碰到裴泠沅,何故对她这般挂念?”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季无虞眼神是溢出来的坦诚,说道,“她是我,极其钦佩之人。”
“当年,你拒绝了我时,可是没有半点犹豫。”祁言朝她一挑眉,变了调道。
“你怎么总记挂着这事。”季无虞被他这语气给气笑了,但总算是眉头没再皱着了。
祁言见她吁了口气,以为她会接着说点什么,结果刚要说出口的那零星一点掏心话被硬生生塞回去了。
“我能再和她见上一面吗?”
一股淤血差点淹没了祁言的喉咙,他撇撇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季无虞。
她果真是季无虞。
亦还好她是季无虞。
祁言收回总想再挖点什么出来的目光,无奈地点了点头。
|029
裴泠沅再见到季无虞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见笑了。”
说来也是,进了刑部大牢的人,哪怕是青霄之上的中丞郎,也得连着官服被剥下一层皮。
裴泠沅头发梳得规整,鬓角偶尔几缕落下来也被别到一旁,她的眼神依旧冷着,空洞无物的那种冷。
但谁都清楚,这是滴着水的冰,是一种岌岌可危的寒冷。
季无虞跪坐在了她对面,小声地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裴泠沅见她比自己还紧张,出声宽慰道:
“我不过是在这呆了几天,又不是死了,你何至于这般沉着脸。”
季无虞气瘪,“我是担心你。”
裴泠沅瞧她那样,立马大笑两声,说道:“季姑娘来了,蓬荜生辉!”
都落到这般田地还能笑得这般开心,季无虞心里又气又恼,转而又急切地问出了自己这些天心中的不解。
“你和瞿烨……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的裴泠沅眼皮跳了一下,转而勾了勾唇,“你觉得呢?”
“我不信。”季无虞紧盯着她,“我不信我心中的那位裴大人,稀得这般的货色。”
裴泠沅眸色一滞,摇了摇头。
“我和他曾经,曾经是恋人。”
“曾经?”
“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