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面色发白,不发一言,同时也开始思考祁言身上的毒该如何。
解药叶重梅肯定不会直接给她的,可她总不能去偷吧。
偷……?
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
叶重梅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的这些鬼心思,只是带着几分暗示地低声问道:
“猎场那声‘叶重梅’虽然声音不大,但你离他实在是,太近了。”
季无虞脸色煞白,她甚至不敢不想这种可能,更不敢去想如果祁言真的听到了……这几日栖梧宫会是怎样的光景?
季无虞不知道,季无虞只想赶紧找到解药然后逃出去救祁言。
叶重梅虽然不知道她的计划,但把季无虞送回她的屋门前时还是额外多“叮嘱”了一句。
“无虞,此地是蜀中,地远山险,若想回去郅都哪怕是快马也得半月有余,哪怕我如今放你下山,还没等你到祁临弈也早该毒发身亡了。”叶重梅说完还略带嘲讽一笑,补充道,“哦,我忘了你也不会骑马。”
服了。
季无虞已经不愿再和他多纠缠,只是兀自推开了自己房间的竹门,最后望着里头那个小花瓶,忽然侧目问道:
“你收拾过这间房么?”
叶重梅微微一愣。
他本以为按照季无虞的性子要么就倔着脾气和自己硬刚要么就干脆不理人去自个儿捣鼓。
可,现在她这样倒是表现得,完全不在乎?
这怎么可能?
当时在猎场,她徒手接白刃的英雄壮举,叶重梅还历历在目呢!
若非用情至深,怎会出于本能地去替祁言以身相替。
也幸好他在准备之时留了一手没抹毒,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叶重梅叹了口气,思绪被拉回现实开始回答她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此间竹屋本就是为你留的,隔日都会有人清扫过。”
“那有别的什么人来过吗?”
有。
丘独苏。
在季无虞飘零在外的那几年,丘独苏每次回到悬云峰几乎都要来这瞧上一瞧,他劝过丘独苏说不要这般睹物思人,可他总不以为然,只是一味地伫立在窗边,看落叶飞红。
可这,怎么可能告诉季无虞。
“没有。”叶重梅说道。
他说完,季无虞把门又一次用力往里推,然后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季无虞的心沉了下来,有风吹进还开着的窗,她的发丝轻轻翘起。
叶重梅方才说话虽然难听了些,但同时也点醒季无虞,若是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还没等她回去,祁言就该毒发身亡了。
她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可能真的得下狠招了。
季无虞叹了口气。
…………
季无虞十岁出头时来过这悬云峰,小住了几个月,距今也有大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