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向来聪慧,在祁言质疑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心中编好了无数来搪塞他的理由,可一开口,就成了,
“临弈。”
她直勾勾地望着祁言,又逼近一步,
“我的确算不得清白,也合该你怀疑我。”
季无虞的指尖往下,祁言喉结随之滚动。
好痒。
“可那日我说的,真真切切。”
那日,季无虞回来那日。
她说了什么?祁言想了想。
“辜振越,我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祁言的事情。”
真真切切?
祁言微微一滞。
或许在他心底里最深处早就这么相信了,又或许是自己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喜欢这个东西啊,一旦成为惯性,好像旁的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
也难怪辜振越总嘲讽自己是老来昏了头。
祁言笑了,也没带什么别的意思,眼睛呢一如往常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淡淡的,季无虞却松了口气。
“好生休息吧。”
…………
丘独苏的脸早就垮了好几天了,就连叶重梅也忍不住嘲笑他,“一个季无虞就害得你如此?”
“什么叫一个季无虞?”丘独苏斜着眼睛望向叶重梅,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觉得她有多好对付呢?”
“悬云峰上被我徒儿耍得团团转的人,莫不是你?”
叶重梅听他说起“我徒儿”这三个字时,怎么听怎么感觉还带点颇为得意的味道呢?
“别惦记你徒儿之前了,想想现在吧,瞧!”叶重梅阴阳怪气完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反问道,“她搁哪儿呢?”
想起角落遗失的药渣,现在尚在挨训的护卫,还有她没走多久就生龙活虎继续在朝上给自己添堵的祁言,丘独苏用脚指头想都知着季无虞是又回去了。
“罢了。”丘独苏叹口气,说道,“先随她去吧,等摔了跟头就知道回家的好了。”
“摔跟头?”叶重梅反问道,“你想让谁摔跟头?”
“祁临弈不知是藏的什么龌龊心思在她身上,养在他身边我自是不放心,但……”丘独苏想起季无虞连着这几日的冲动之举,“那丫头脾气倔,我拦不住的。”
“只能是先把祁言给解决了,再把她给顺带捎回来。”
丘独苏这话说得极淡,却杀机四伏。
叶重梅闻言,轻笑一声,说道:“那接下来你作何打算,摄政王可是回朝了。”
丘独苏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能作何打算,他害个病闹得兴师动众,辜振越那边更是直接领兵去围了栖梧宫,连只鸟都飞不去,回朝后还不知道要整多少么蛾子呢”
“怎么?”叶重梅听出了丘独苏的不满之意,问道,”打算直接参人家一本?”
“进谏那都是些小打小闹,我可没那般幼稚。”丘独苏说完,见叶重梅似乎没懂,带点好笑的意思,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大楚的摄政王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扳倒的吧?”
“不过储佑嵩那边倒是可以去借此吹吹风,毕竟这般正统的宰相大人,怎忍得了这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