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影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看向祁言。
“让你拿你就拿吧。”祁言说道。
楼影这才拿过,又在祁言的眼神示意下自觉地挪出了房间。
“怎么走了?”
“涂药去了。”祁言憋着笑。
季无虞点点头,然后又把另一瓶药打开,祁言看着她的动作,一时有些费解。
“白缨不在,我帮王爷涂药吧。”
“你……”
还没等他答应与否,季无虞便径直上前“撕拉”一声将祁言的衣服扒开,望着他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刺痛。
季无虞沉默地为他上药,动作亦有意的放柔放轻。
望着她极缓的动作,祁言不由得想起虎骁军中的军医,一受伤时被摁住两条胳膊,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方才不是还在气吗,怎么这会……嘶!”
季无虞一用力,祁言便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报复!
绝对是报复!
季无虞帮他包扎好,回答道:“我生气,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针对我,从前几次是,现在也是,至于王爷……”
说到这时,季无虞声音开始变小,“我不敢气。”
祁言:?
“你……不敢?”祁言不信,“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我只是不明白,”季无虞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王爷您对她的袒护,已经到了连一个缘由都不愿意给我的程度吗?”
“眉妩,这并非袒护。”
“那是什么?”季无虞步步紧逼,“你明明可以一眼瞧出来人是唐家的人,却始终不愿告诉我这其中的内情,是怕我去找她麻烦吗?”
祁言一直在逃避的问题在此刻被季无虞直接摆在面前,他本打算糊弄,可望向季无虞的眼神,偏偏又不忍心。
“她大概以为,我……心悦你。”
“那你有吗?”
祁言瞬间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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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的寝殿,祁临弈的卧榻,两人并肩相坐,却比夜晚的月色还要沉默上几分。
季无虞想到了丘独苏之前在松吹小院问她的话,是不是喜欢祁言。
喜欢这个词,她说过很多遍。
她喜欢水粉汤圆,喜欢喝酒,喜欢摇摇晃晃走街串巷时没事去摇人家小贩的拨浪鼓,她喜欢读书,最喜的是东坡词,喜欢听曲,常听的是江南小调……
一切可以和喜欢搭上边的,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得出口,可偏偏“喜欢”这个词最寻常的意思,她却犯了难。
说来惭愧,她上一次接触这样意思的这个词,还未到总角之年,那个隔壁家的小男孩,总喜欢牵着他家大黄狗来吓唬自己。
她每每看到,都会哭得惨兮兮的,可偏偏丘独苏总是眼里含着笑,说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