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那些个老油条都已经纷纷被喝趴下了,季无虞却还是站得稳稳地笑意盈盈,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回了酒。
礼数,那叫一个周到。
宋年是彻底服了。
众人散去后,宋年执意要送季无虞回去。
季无虞朝他摆摆手,说道:“宋大人,真不用送,我清醒着呢,还认路。”
“诶不行!更深露重,你一个女孩子家又喝了这般多的酒……”
季无虞一听到“你一个女孩子家”便觉着烦,“啧”了一声,将手肘子直接撑在宋年的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说道:
“女孩子家?”
季无虞嗤笑了一声,说道:“宋大人这话说的……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了,你一个男孩子家,有的……还不如我呢。”
宋年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朝她道了歉,季无虞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儿”。
“只是我是真没想到,你竟这般能喝。”
季无虞轻笑了一声,说道:“主要是大概猜到了,便提前喝了醒酒的汤药。要是干巴巴地等着人来灌,我也受不了。”
“原来,季大人还藏了这么一手。”
季无虞笑得肆意,说道:“总得多留俩心眼。”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到了温府,季无虞停了下来,指指门匾,说道:
“我到了。”
宋年有些惊讶,问道:“你住在温府?”
“本是也要出去住的,但这儿离御史台确实近,便作罢了。”季无虞解释道。
宋年望着眼前的这座可以说得上是所有南楚文人心中神邸的地方直发呆。
见他没动静,季无虞正疑惑着呢,门却开了,温玦走了出来,看到季无虞就迎了上来。
走近一嗅。
“怎么一股子酒味?”
季无虞苦恼地撇撇嘴,说道:“是应酬。那群家伙非给我灌酒,又不能不喝。”
“下次这种就别去了。”温玦拿着袄子给季无虞披上,说道,“外头这般冷呢。”
这都快入夏了,季无虞衣服都脱下来了好几件,温玦还搁那担心自己冷呢。
季无虞忍不住笑了,被温玦一瞪,乖乖地穿上。
“下次找个人送你回来……诶!这有人啊?”
本在一边和尊佛一样的宋年忽然被点,连忙朝温玦行礼作揖,说道:
“学生宋年拜见太傅大人。”
温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笑着说道:“你自称学生,却又唤我太傅大人,倒是好笑。”
宋年被温玦这忽然发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季无虞笑了,说道:“人家好心送我回来,就别打趣他了。”
“不过是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便多说了几句。”温玦说完便做思考状,道,“但具体怎么个耳熟法,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学生在温先生闭关之前曾来煮粮庵和先生说上过几句话,大抵是这般才在先生这有的名字。”